《乞丐》:物质的无助与精神的周济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13 12:06

首先要明确的是,《乞丐》这篇文章不是小说,也不是一般的散文。一般的散文,往往以写实为主,而这一篇,明显是虚拟的,文体应该属于散文诗。因为屠格涅夫是一个贵族,他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带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其次,在现实生活中,乞丐也不可能像文章中的乞丐那样,高贵到把精神看得比物质更为重要。这一切都说明,这篇文章中的乞丐是理想化了的,而作品中的“我”,也是被作者放置在一个理想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中,人物之间精神交流很顺畅,没有障碍。

《乞丐》:物质的无助与精神的周济

文章强调的第一对矛盾是:一方面乞丐极端贫困,“缠着破烂的衣服,浑身污秽的脓疮……贫穷把这个可怜的生物弄成了这样一副可怕的丑相”,而且极端可怜,极端令人同情,手是“浮肿的”,“哀求一点施舍”。一方面是自己却意外地没有带任何东西,不能给予帮助。

文章强调的第二对矛盾是“乞丐还在等着……他伸出来的手微微地颤动”,而“我慌张起来,很不好意思”。这意味着矛盾激化了。“我”只好表示歉意,握住乞丐的手。这种歉意是比较特殊的,第一,把乞丐称作“兄弟”。这说明,他把乞丐看作是平等的同胞。第二,握手则更是把平等的观念化为行为。前面描写过,这是一个“浑身污秽的脓疮”的乞丐,而那只手又是“浮肿的、又红又脏的”。和这样的人握手,就意味着超越了现实生活中对乞丐施舍的惯例。这种行为并不是随意的、自由的,而是应该的、必需的。无物可施舍,不仅不能心安理得,而且要道歉,并请求原谅,好像自己有什么过失似的。

《乞丐》:物质的无助与精神的周济

这样作品中的“我”就把读者带进了一种理想化、诗化的境界。这不是世俗的、物质的、实用的境界,而是超越了世俗情感的审美境界。难得的是,乞丐也握住了“我”的手。这就是说,这个乞丐也同样进入了这样理想化的高度。二者在精神上沟通了。

文章到此本来是可以结束了。但是作家并没有满足,他让乞丐接着“我”的话头,反过来称呼“我”为“兄弟”。互称“兄弟”的呼应,把文章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然这种高度中,可能有基督教的宗教意味:在上帝面前一切人都是平等的。这还不算,作家又让乞丐把话说得更加彻底:“兄弟,我谢谢你这个——这也是周济啊,兄弟。”这里的关键词是“周济”。本来“周济”是指物质上的给予,是实用性的。而这里,乞丐却把这个词义转化为超越物质的纯粹精神的心意。情感上的心意,和物质上的周济,具有同样的价值。读者不难看出,这里的乞丐是一个理想化、诗化的乞丐。这和《孔乙己》《范进中举》中的各色人等相比,一个是物质性的、实用的、势利的,而另一个则是精神的、不实用的、高贵的。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世界。

《乞丐》:物质的无助与精神的周济

贫富不完全是由个人自己决定的,这一切显示,文章还不仅仅是诗化的散文,而且具有一定的哲理意义。严格意义上说,是一篇散文诗。因为,第一,这里的人物是象征性的,而象征不同于比喻,比喻有本体和喻体,而象征只有一个统一的意象,其功能兼具本体和喻体。第二,一般抒情散文主要是抒情,而散文诗则具有哲理意义。这一点请参阅论述鲁迅《风筝》一文的有关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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