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叔于田》打猎与钓鱼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05 09:50

《郑风·叔于田》打猎与钓鱼

郑庄公有个胞弟名段,也称叔段。长得英俊骄悍,多力善射,就像后世的纨绔子弟。《郑风·叔于田》,就是描写他打猎的诗: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三章略)

《郑风·叔于田》打猎与钓鱼

还有一首《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汝)。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这两首诗的主题类似,后一篇加一“大”(太)字,可能是编诗的人使两诗有所区别。诗的内容都在赞扬叔段打猎时的气概。前者虚写,实写其私游,后篇实写,则写其出猎,而景物毕现,气氛浓密。

二少爷驾着四匹马的车子去打猎,缰绳挥动时像在织布,两旁的马跳得如同起舞。湖边的草地上生起了猎火。凭着他的力气,赤膊空拳捉住了老虎,献到国君那里,国君好心儆戒他:不要常常这样逞强,当心老虎伤坏你。

二三两章点明马的毛色:黄的和花的。正中央的马并头领前直奔,两旁的马也像飞雁成行,双手齐举。猎火烧得更旺了,二少爷果真是骑射的高手,忽而勒马暂驻,忽而拍马驰奔,忽而徐徐而行。手中的箭渐渐稀少了,便揭开箭筒的盖子,将弓装进弓袋里(打算回去了)。

可是叔段的打猎却不光是游娱,还有他另一种用意。

郑庄公出生得很奇特,是脚先头后的,他的母亲姜氏因此受了惊惧,后来便讨厌他,喜欢小儿子叔段,要她丈夫武公立叔段为太子,武公不答应。庄公即位,姜氏要求将制邑(今河南汜水县西)作为叔段封邑。庄公说:“制邑地势很险,虢叔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唯命是从。”制邑其实并不险,虢叔死在那里更不成理由,就是不肯给叔段,后来便让叔段住在京城(地名,在河南荥阳东)。大夫祭仲曾谏阻过:“京城是大城,和都城荥阳一样重要,怎么能给他?”庄公说:“姜氏要给他,怎能躲避祸难?”对大臣直称其母为姜氏,他对姜氏的感情可以想见。祭仲又说了些蔓草难图的话,要他正视后果。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您且等着吧。”不久,叔段命令西部北部边境都听命于他。公子吕便向庄公苦谏,甚至说了这样的话:“主上真的要把君位让给太叔,下臣就去侍奉他,否则,就请您除掉。”庄公说:“用不着,他会自取灭亡的。”叔段更无忌惮,又扩占了几处地方,公子吕再次进言,庄公仍叫他忍耐着。

叔段于是整治城郭,积粮练兵,准备袭击都城,姜氏还打算做内应。庄公听到叔段起兵日期,说:“可矣!”最后就将叔段赶到鄢城(今河南鄢陵),将他消灭。

这个故事见于《左传》第一篇,《古文观止》也曾收入。

庄公的阴鸷辣手,处心积虑必欲置其弟于死地,叔段的年轻骄狂,轻举妄动,勇而无谋,姜氏的因溺爱而昏昧,终于酿成了骨肉相残的悲剧。吕祖谦《东莱博议》说:“钓者负鱼,鱼何负于钓?猎者负兽,兽何负于猎?庄公负叔段,叔段何负于庄公?”说叔段何负于庄公,也不公平,叔段并非没有野心。我们只能说,从叔段迁居京城后,庄公确是用钓鱼的手段诱他上钩,却不等于叔段本人没有责任。

从诗中“献于公所”三句看,似乎叔段到京城不久。田猎的另一作用是习武,叔段的习武,自与他的野心有关。诗中明写叔段出猎时的威武勇猛,有人比之为武松打虎,暗中却在讽刺庄公纵弟恃勇,使其自溺于骄狂得意,还故作姿态,叮嘱叔段不要被虎伤害。正可与《左传》所记庄公的权谋合观,庄公实在是古代最能善用权谋的一个军阀。

叔段打猎,庄公钓鱼,猎仗武力,钓须心力。前者阳刚,后者阴柔,前者狂而后者诡,两相对比,叔段必败。

注释

1、乘乘马,前一个乘字指驾驭,后一个乘字指四匹马的车。

2、忌,语助词。

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