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长信秋词》青春女人的绝命杀手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11 22:24

青春女人的绝命杀手

诗人们写花草状美人的路子自来久远,屈原用花草的隐喻自况内心悲苦,同时兼怨浪费他治国才能的国君,实在被巧佞之徒蒙蔽了双眼。及至后世,诗人们更爱通过描写宫女生活的悲苦,为宫女鸣冤叫屈,兼及舒自己于现实生活中受挫之愤,如王昌龄便是此中高手。但与屈原不同的是,写《长信秋词》的王昌龄,下笔更加平静而少夸张之气,更具创造意味的是,他用第三人称的心思亦即用小说写作的角度来状写宫女之怨,在看似冷静的笔触之下有更为深郁的批判。

女人被弃,秋扇见捐,在古代中国是常有的事,何况贵为皇帝,哪里会把自己的身体固定献给一个女人?!三宫六院,喜新厌旧本是皇朝制度的一部分,这制度就是以消费甚至浪费青春美貌的女性为根基的,所以失宠、无爱,绵延千古不绝。大多数宫女被同辈倾轧、后妃的妒忌,不免老死宫中而不得皇上恩宠。而通过激烈竞争上岗的宫女,亦常有下岗不得御用的危险。因此对于一个君恩中断的宫女来说,虽然有美丽的容颜,却是不及丑陋的寒鸦,“犹带昭阳日影来”,其惨可知。宫怨诗在唐代的绝句里非常流行,不只是王昌龄《长信秋词》一气写了五首,就是其他诸如王建(《宫词》)《宫人斜》)、刘皂(《长门怨》)、孟迟(《长信宫》)诸人,对此也多有所涉猎。即便如王建的“未央墙西青草路,宫人斜里红妆墓。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宫人斜》)的大胆,还是刘皂“宫殿沉沉月欲分,昭阳更漏不堪闻。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长门怨》)的直白,都不及王昌龄这首《长信秋词》(五首之三)来得更加深郁悲伤。看来不只是儒家需要怨而不怒的诗教,更是诗歌艺术的要求所致,诗歌如果仅仅变成了直白的批评和发泄,那么它回旋多解、令人深味的余地,必然丧失殆尽。

王昌龄(698—756),像王昌龄这样卓越的诗家,与李白一样出色的七绝圣手,史无确载,令人遗憾。不过这也是其来有自,王昌龄尚未故去时,殷璠在编选《河岳英灵集》里就不免有如下慨叹:“晚节不矜细行,谤议沸腾,垂历遐荒,使知音者叹息。”如此道德判断,自然会使许多书籍不记载他的行迹。后经闻一多、陆侃如、冯沅君、谭优学、胡问涛等各方考证可确定生于698年。而籍贯京兆亦即长安也是多方考证后,始成定论。

人们会说,生年和籍贯知否,不影响对他诗歌的解读,这大体是不错的。但真要细致地解读他诗作里的交友、行旅、宦游等,恐怕这看似无趣的生年和籍贯之考证也不是可有可无的。边塞诗的高亢激越与细腻优美的七言绝句,成为他诗作中的翘楚。当然最值得注意,是他反映妇女生活与情感等方面的宫怨诗、闺怨诗、采莲曲,堪称唐诗题材中的一大特色。

王昌龄《长信秋词》青春女人的绝命杀手

王昌龄《长信秋词》(五首之三)

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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