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出车》原文翻译赏析注释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0 17:09

《诗经·小雅·出车》原文

诗经·小雅·出车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诗经·小雅·出车》原文翻译赏析注释

《诗经·小雅·出车》注释翻译

注释

1、维:发语词。棘:急。

2、旐(zhào):画龟蛇之旗。

3、旄(máo):旗杆头上的羽毛。

4、旟(yú):画鸟隼之旗。斯:语助词。

5、旆(pèi)旆:飞扬之貌。

6、悄悄:忧貌。

7、况:益,更加。瘁(cuì):憔悴。

8、王:周王。南仲:当时的大将。

9、方:指朔方。

10、旂(qí):画有交龙图形之旗。央央:鲜明貌。

11、朔方:北方。

12、玁狁(xiǎn yǔn):游牧种族殷周之际,主要分布在今陕西、甘肃北境及内蒙古西部。春秋时称为戎、狄。襄:除。

13、黍:比小米稍大的一种谷类,带黏性。稷(jì):不黏的黍。

14、遑:暇。启:小跪。居:安坐。

15、喓(yāo)喓:拟声词。

16、趯(tì)趯:跳跃貌。阜螽(zhōng):蝗类。

17、忡忡:忧虑不安貌。

18、降:古音hóng,放下。

19、薄:发语词。西戎:古代西北戎族的总称。分布在黄河上游及今甘肃西北部,后逐渐东迁。

20、喈(jiē)喈:拟声词。

21、蘩(fán):白蒿。用煮蘩的水滋润蚕子,蚕易生出。

22、执讯获丑:朱熹《诗集传》:“讯、其魁首当讯问者也。丑、徒众也。”

23、薄、言:皆语助词。

24、夷:平定。

翻译

我出动我的兵车,在那牧地之上呀。从天子那里,叫我来做大将呀。召集那些人伕,叫他们装载呀。王事正多灾难,这事要赶快呀!

我出动我的兵车,在那城外远郊呀。设着这绣龟蛇的旗是旐呀,建立那旗杆头上的是旄呀。那绣鸟鹰的旗是旟和旐哟,这些旗帜怎么不飞扬旆旆?忧惧的心只自悄悄,人伕更加累得憔悴。

王命令了南仲,前往筑城于方。出动了的兵车都是响声彭彭,交龙的旂旗和旐旗鲜明央央。天子命令了我们,筑城那个朔方。威仪赫赫的南仲,为了除玁狁而往!

从前我们去呀,黍子稷子正在扬花。如今我们来哟,雨儿雪儿满路泥巴。王事正多灾难,不暇危坐安居。难道不想归家?怕这紧急文书!

喓喓叫的是草虫,跃跃跳的是蚱蜢。还没有见到君子,忧闷的心头冲冲;终于见到君子,我的心里就放松。威仪赫赫的南仲,正在讨伐西戎。

春天日脚迟迟,草木茂盛萋萋。黄鹂儿正叫的喈喈,采白蒿的人一堆堆。拷问所捉许多俘虏。于是胜利而归!威仪赫赫的南仲,为平玁狁而来!

《诗经·小雅·出车》题解赏析

赏析1

《出车》是《诗经》重要的篇章之一。此诗写的是西周大将南仲带兵抗御玁狁。全诗共六章。

首章为南仲口吻。“我出我车,于彼牧矣。”劈头从强大周师闻警而动写入。牧在郊外,周师正在越过牧地。接着才追述天子命我为将,我集结军队,装载出发的出师经过。结以“王事多难,维其棘矣”,将当时国家多难、军情火急的紧张氛围全盘推出,真是扣人心弦。

次章仍为南仲口吻,追述周师建旗场面,但重点却是突出全军上下的一种临战心理。部队在郊地建旗,树起了龟蛇旗,立起了鸟鹰旗,旗上旄头,一应俱全。可是,这些旗帜为啥都不飘扬呀?“胡不旆旆”是一个极巧妙的反诘,表现出旗帜垂然的一片肃穆气氛,象征着面临战争的一种真实心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作大将的,因为责任重大而心情沉重;作士兵的,则由于有所恐惧而面容憔悴呀。(参朱熹《诗集传》)此章揭示人类心理对于战争的反应,极为深刻。但是,杀敌卫国之精神,终究是将士心理的主要取向。三章即转入描写士气振奋。

三章为随征军士口吻。诗中反复歌唱“王命南仲”“天子命我”“城彼朔方”,鲜明地体现了全军上下同仇敌忾的昂扬士气。朱熹《诗集传》说:“兵事以哀敬为本,而所尚则威,二章之戒惧,三章之奋扬,并行而不相悖也。”可谓智言。此章突出的是周师强大的军容与声威——“出车彭彭,旂旐央央”,“赫赫南仲,玁狁于襄”。全诗对战争场面及其结局,都未加以正面描写,但通过军容军威的描写,却作出了充分的启示。

四章仍为军士口吻。诗境再转,写出将士守边的艰苦卓绝与怀土思归。这正是边塞诗内涵的应有之义。将士们深情回忆:“昔我往矣,黍稷方华。”我们部队出征之日,正当黍稷扬花之时。中国古代是农业社会,士兵是穿上军装的农民。他们对庄稼的天然情感,对和平生活的向往,从此二句即可体会。“今我来思,雨雪载途。”戍边生涯的艰难辛苦,亦可从此二句加以体会。然而周师将士之可敬,更在他们那种艰苦卓绝、奋不顾身的气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爱国精神,激励着他们去奋战、去克敌制胜。结二句“岂不怀归,畏此简书”,暗示正当抗御玁狁可告一段落之际,又另有一番军事行动。

五章变为南仲妻室之口吻,实呼应上章“岂不怀归”一句,乃构成戏剧式之场景组接,别是一番温柔风光。草长虫鸣,春天又回来了。夫君呵,也该回来了。“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前两句,是全部离别生涯的心态缩影;后两句,则为久别重逢心态的瞬间写照。“未见”与“既见”,极生动、极典型地揭示了思妇的情感世界,这也是边塞诗内涵的应有之义。不过,“既见”情景,此时尚未实现,犹是思妇神魂颠倒的一番悬想。“赫赫南仲,薄伐西戎”二句,暗承上章“畏此简书”一句,一笔便交代了周师北征之后又西征的情节。

末章描绘将士们凯旋的盛大喜庆。《毛传》云:“《出车》,劳还率(帅)也。”当为诗人拟南仲、军士及思妇口吻而作,语气较活。末章口吻,可属军士,亦可属思妇,视为诗人口吻亦可。“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此绝非闲笔。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和平劳动的生活,是因为征人的凯旋才格外美好呵。大获全胜的周师,胜利归来了。“赫赫南仲,玁狁于夷!”玁狁平定了,西戎不消说也平定。《郑笺》说得对:“此时亦伐西戎,独言平玁狁者,玁狁大,故以为始,以为终。”那西戎,是捎带着就平定了。

《出车》,以及《采薇》《六月》等诗,实为中国边塞诗之源头。它们共同具有几点特征:首先,爱国精神与同仇敌忾。其次,边地苦寒与艰苦卓绝。(中国历史上主要的侵略威胁,来自北方与西北方向的游牧族,故传统的边塞诗主要产生于北方与西北边塞。)再次,怀土思归与思妇哀怨。最后,尤可注意的是它们描写战争,绝不渲染杀伐流血场面;对于战争的胜利,是从军容军威之强盛的描写来加以暗示的。如实地说,中国边塞诗的这一特征,是体现了中华民族爱好和平之天性,中国文化不尚武力之精神。比较古希腊史诗,如《伊利亚特》,则颇以描写杀人流血为能事。中西文化差异,由此可见。上述诸特征并行不悖,有机结合,即为中国边塞诗之生命特质。《出车》等诗具有的这些特征,为后世尤其唐代边塞诗所嫡亲继承并弘扬光大。如谓不信,请证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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