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周南·葛覃》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0 12:38

《国风·周南·葛覃》原文

国风·周南·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国风·周南·葛覃》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周南·葛覃》注释翻译

注释

葛〔gé〕: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红色,茎可做绳,纤维可织葛布。

覃〔tán〕:蔓延,延伸。

施〔yì〕:蔓延。

中谷:山谷中。

维:发语助词,无实义。

萋萋:草木茂盛貌。

黄鸟:一说为黄鹂或黄莺,一说为黄雀。

于:语气助词,无实义。

集:群鸟栖止于树上。

喈喈〔jiē〕:禽鸟鸣声。

莫莫:茂盛貌。

刈〔yì〕:割草或谷类。

濩〔huò〕:煮。

絺〔chī〕:细葛布。

绤〔xì〕:粗葛布。

服:穿衣。

斁〔yì〕:厌倦,厌弃。

言:一说第一人称,一说作语助词。

师氏:女师,指古代抚育女子并教授其女德者。

归:本指出嫁,此指出嫁女子返回娘家。

薄:语气助词,无实义。

污〔wù〕:洗去污垢。

私:贴身内衣。

浣〔huàn〕:洗。

衣:上曰衣,下曰裳,此指外衣。

害〔hé〕:通“曷”,何。

归宁:回家省亲,多指已嫁女子回娘家看望父母。

译文

葛草长得长又长,漫山遍谷都有它,藤叶茂密又繁盛。黄鹂上下在飞翔,飞落栖息灌木上,鸣叫婉转声清丽。
葛草长得长又长,漫山遍谷都有它,藤叶茂密又繁盛。割藤蒸煮织麻忙,织细布啊织粗布,做衣穿着不厌弃。
告诉管家心理话,说我心想回娘家。快把内衣洗干净。洗和不洗分清楚,回娘家去看父母。

翻译

长长的葛草蔓延开来,遍布整个山谷郊野,藤叶繁盛而茂密。黄莺不时飞来飞去,又降落栖息在灌木林中,鸣叫的声音婉转动听。长长的葛草蔓延开来,遍布整个山谷郊野,藤叶繁盛而茂密。收割了葛草然后蒸煮,织成粗细不同的葛布,穿在身上从不厌倦。告诉女师我心中所想,就是返回娘家去省亲。洗去我内衣上的污垢,也将我的外衣清洗干净。哪些要洗哪些不洗区分清楚,才好回家去看望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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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周南·葛覃》题解赏析

解读

《葛覃》一诗的主旨,显然落在文末“归宁父母”一句。然而对此历来却有着不同的解读,因为“归”字在古汉语中,既可以指女子出嫁,又可以指出嫁女子返回娘家。《毛诗序》认为此诗为赞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俭节用,服浣濯之衣,尊敬师傅”的美德,而余冠英等当代学者则主张这首诗抒写了一位贵族女子准备归宁省亲的期待之情。这两种说法,在文义上均可圆融。

舍去不同说法的论辩,单纯地从语境来品味这首诗,它呈现给我们的是三幅生动的画面:首先是漫山遍野蔓延生长的葛草,还有黄莺飞舞、栖止灌木并发出婉转动听的鸣叫,完全是一派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景致;在此情境的烘托之下,其次出场的就是本师的女主人公:只见她割下葛藤,蒸煮之后织成葛布并穿在身上,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欣慰而满足;最后出现的是培养女子女工、女德等的“师氏”,女子急切地向她表达归宁之心,并开始清洗内外衣物为此做好准备,甚至如同自言自语地区分该洗和不该洗的衣物……至此,一位具有传统女德又略带活泼性情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

迫切中带着喜悦,局促中透着欢快,这颇具画面感的诗句,仿佛让我们的心也沉浸在归宁女子的意境中,随她的喜乐而喜乐,随她的期待而期待……

赏析

人们常爱用“多义性”来解说诗意,这其实并不准确。“诗言志,歌永言”(《尚书·尧典》)。当诗人作诗以抒写情志之时,其表达意向应该是明确的,不可能存在迥然不同的多种含义。但是,诗人用以表达情志的词语,却往往是多义的。倘若在诗之上下文中,那多种含义均可贯通,说诗者就很难判断,究竟何义为作者所欲表达的“原意”了。为了不至过于武断,人们只好承认:那首诗本有着“多种含义”。对于《葛覃》,遇到的也正是这样一个难题。这首诗的主旨,全在末章点示的“归宁父母”一句。然而“归”在古代,既可指称女子之出嫁,如《桃夭》的“之子于归”;又可指称出嫁女子的回返娘家,如《左传·庄公二十七年》记“冬,杞伯姬来,归宁也”。所以,《毛诗序》定此诗为赞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的美德,其出嫁可以“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而今人余冠英等则以为,这是抒写一贵族女子准备归宁(回娘家)之情的诗。二者对主旨的判断相去甚远,但在诗意上又均可圆通。究竟取“出嫁”说好呢,还是“回娘家”说好,也实在无法与诗人对证,只能留下一个悬案。

不管抒情主人公是待嫁女还是新嫁娘,她此刻正处在喜悦而急切的企盼之中却毫无疑问。诗分三章,展出的是跳跃相接的三幅画境。首章似乎无人,眼间只见一派清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静的山沟;然而这幽静的清碧,又立即为一阵“喈喈”的鸣啭打破,抬眼一看,原来是美丽的黄雀,在灌木丛上啁哳。这“无人”的境界只是作者营造的一种画境,在那绿葛、黄雀背后,还有一位喜悦的女主人公,在那里顾盼、聆听。次章终于让女主人公走进了诗中,但那身影却是飘忽的:刚看到她弯腰“刈”藤的情景,转眼间又见她在家中“濩”葛、织作了。于是那萋萋满谷的葛藤,又幻化成一匹匹飘拂的葛布;而女主人公,则已在铜镜前披着这“絺綌”,正喜孜孜试身。那一句“服之无斁”,透露着辛勤劳作后无限的快慰和自豪。三章的境界却又一变,诗行中多了位慈祥的“师氏”。她似乎在倾听,又似乎在指点,因为她的女主人,此刻正央求她告知急需澣洗的衣物。“害澣?害否?归宁父母”——那便是情急的女主人公,带着羞涩和抑制不住的喜悦,终于向师氏透露的内心的秘密。这里终于透露出,这位女主人公,原来是一位急切待“归”(出嫁或者回娘家)的新人。这样,前两章的似断似续,山谷中葛藤、黄雀的美好春景,和“刈濩”、织作的繁忙劳动,就不仅传达着女主人公期盼中的喜悦,而且表现着一种熟习女工、勤劳能干的自夸自赞了。这样的女子,无论是嫁到夫家还是回返娘家,都是足以令夫家爱怜并带给父母莫大安慰的。

在中国的传统中,对女子的要求从来是严苛的。所谓“妇德、妇言、妇功、妇容”,便是古代的男子世界所强加给女子必须习练的“妇教”。其要在于规定女子必须“贞顺”、“婉媚”和勤于丝麻织作之劳,老老实实作男子的附庸和婢妾,若非如此,便不配为人之妇。此诗所表现的,便正是一位“待归”女子勤于“妇功”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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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周南·葛覃鉴赏

全篇的主脑全在末句——“归宁父母”,是写女子准备回娘家探望父母的诗。

首章起三句,写葛藤蔓延于谷中,绿叶茂密。是初夏景致。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诗以葛之生此而延彼,兴女之自母家而适夫家。”看其是兴,当是。说之自母适夫,未当。这应是看到葛之绵绵延长,想到离开父母日久,遂兴“自夫家而适母家”之思。《王风·葛藟》即以“緜緜葛藟,在河之浒”以兴“终远兄弟”、思念父母怀乡欲归之情。与此诗用意一样。末三句,写黄雀群飞,聚集在灌木丛枝之上,鸣声喈喈,相与为乐,而生归宁娘家与父母相聚,天伦和悦之意,此又一兴。全章通体为兴。阳春融合,草木畅茂。黄雀翔集而和鸣,触物有怀,顿生斯感。

二章“刈濩”“絺绤”云云,字面上承上章葛覃、萋萋而来。其内在情思是由归宁父母之思,而设想做好回娘家的准备工作。妇女出门,总要打扮得干干净净,况且是回娘家,更非平常可比。“是刈是濩,为絺为绤”,非是实写,而是心中很是激动不已的思念活动。这二句,以及各句句内都形成对偶。“刈”“濩”与两“为”字,四个动词鱼贯而来,语气欢快而急促。这章大意是说葛藤长长,其叶莫莫,思归者自可想到,它可以割,可以煮,用它做细布,用它做粗布。穿上这崭新的夏布衣回娘家,哪里不高兴。“服之无斁”,是言心中极怡。

首章写葛言思之所起,次章因归宁之思生制衣之想。三章方落到实处。“师氏”,即保姆,闻一多《诗经通义》说:“师氏之名,虽昔甚尊,其职则甚卑……论其性质,直今佣妇之事耳”。这章全是女子告诉家庭佣妇的话。“言告言归”,即“曰告曰归”。告归,是说已向阿公阿婆告了回娘家的假。“薄污我私,薄澣我衣”。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私’与‘衣’不分二事,‘我私’、‘我衣’对文以见义,省字以成句。下言‘我衣’,则知‘我私’为私衣。犹《大田篇》‘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上言‘公’,则知下‘我私’为私田也。”“污”为揉搓,“澣”为漫水洗涤,这二句也可作对文与互文共看,就是污澣我衬衣,污澣我外衣。这是对佣妇的使令语,全是汲汲之语气,由欣欣而欲归所致。这章与上章若断若续,若即若离。“此言‘污’、‘澣’,与上蕡绤之服又不必相涉,然而映带生情,在有意无意间。此风人之妙致也。”(姚际恒《诗经通论》)“污私”二句,与“刈濩”二句欢快的语气神理是一致的。上章是虚写,是人物心理的乐滋滋。此章是实写,其对女佣匆忙吩咐的口吻神态,宛然可见。“害澣害否?”承顶上二句,朱熹《诗集传》说此二句是“何者当澣,何者可以未澣”,则语气舒缓,与此章欢快气氛和人物心理状态不协调,上下句语气也不贯通,此章用两个“言告”领起,接之“薄污”“薄澣”,然后紧缀此句,一片兴冲冲、急忙忙之意,人物神理都是身在此心已往彼——一片心思飞往娘家。故末句以“归宁父母”作结。所以这二句当是“何者已澣,何者未澣”之意(何玄子)。换句话说,还没有洗的赶快洗好,因为我要“归宁父母”,怎么能不急呢?

这首诗结构别致,饶有意趣。首章触物起情,次章空中取影,只有末章以眼前实处写来,而末章只有末句最为醒豁。章法全用回波倒卷之笔:因思归宁而触葛起兴,因葛之旺盛而思制作新衣,由衣之新而思洗衣。前二章偏不说出归宁之意,直至一阵繁管急弦之后,方才曲终奏雅,道出文章主意。三章看似若断若续,而神理最为紧凑。主意一醒,则戛然而止。姚际恒说:“此却不重末章,而余波若联若断,一篇精神生动处则在末章也。”是为兴会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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