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玉人歌》闻歌原文赏析-清代黄图珌散曲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7 13:22

南【黄钟·玉人歌】闻歌作品原文

南【黄钟·玉人歌】闻歌

黄图珌

美人娇歌,妙在不能辩字。

欲吞欲吐,如箫如管,自有一种宛转悠扬之致,宁不令人情移而神往邪!

〔传言玉女〕不辩他音清字响几何娇强,只喜他蓄意含情无穷妙想。

把心神立时移往!歌者只寻常,听者斯时不堪讲。

〔太平歌〕一低一昂徐还疾,却浑似花外莺初唱,几回倾耳使愁忘,何须的顾曲定周郎!

《黄钟·玉人歌》闻歌原文赏析-清代黄图珌散曲

南【黄钟·玉人歌】闻歌作品赏析

黄图珌本是性情中人,且身居官场,歌乐应酬常有,自云“余虽嗜酒,未能多饮”,不过只要“宾主投合”,往往会“不觉狂醉”(见〔南黄钟·月下归〕《友人招饮·序》)。本曲极可能就是作者席间的一时兴起之作。

以品赏音乐为题材的文学作品,其实历代皆有名作,尤以唐白乐天的《琵琶行》脍炙人口。面对这样一个稍显陈旧的主题,黄图珌在创作上有意识地调整了审美视角,将重点放在了表现听众赏歌时的独特个人感受。本曲的曲眼为小序的首句“美人娇歌,妙在不能辩字”,意即听歌之妙处,并非胶柱鼓瑟地去计较吟唱者吐字的清晰与否,而是感受整体的意境氛围,体味那欲吞欲吐、囫囵朦胧之间隐含着的“无穷妙想”,令人“情移而神往”。随后所作的曲子,其实只是将小序的意旨做了进一步的阐释和演绎而已。

“歌者只寻常,听者斯时不堪讲”已经点明,歌者不过是位寻常女子,且在唱歌方面还是位初学者,“不辩他音清字响几何娇强”说明她在唱功方面其实尚欠火候。不过,听客们对这些瑕疵却“不堪讲”,觉得它们无关宏雅,因为,他们从歌声中领略到了另外一种独有的韵味——即使不能清晰地听辨出曲中究竟唱的是何种内容,但也因此留下了大段空白,让人可以“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见南朝刘勰《文心雕龙》),尽情展开想象,“无中生有”地填充进各自的人生感悟,故而别具一番“无穷妙想”的韵致。从听客们“心神立时移往”的忘我情态看,他们确实已是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有意思的是,即使歌声“不能辩字”,在音调上却能做到高低有致、快慢有序,“欲吞欲吐”,其抑扬顿挫之声“浑似花外莺初唱”,真可谓是“如箫如管”“宛转悠扬”,极富韵律感和节奏感。从“倾耳使愁忘,何须的顾曲定周郎”的陶醉状可知,听客们定然是满腹忧愁难以排解、正不知往何处寄托之际,听闻了这段“妙在不能辩字”的别致歌声,权且借此排忧解愁。《三国志·吴书·周瑜传》云:“曲有误,周郎顾”,说周瑜乃识曲操曲的圣手,听曲时若弹唱者在音律把握上有误,则会回头望一眼。但对黄图珌而言,他此时享受的是歌曲所营造的特殊想象氛围,感悟那曲中之情,能慰己心,哪还管她唱得好歹,此时若是学那周郎顾曲,岂不大煞风景?

由本曲可见,黄图珌极擅“点石成金”之法——通过调整审美视角,从表现对象的粗拙之中发掘出闪光点,自成高致,从而成就了曲子在创意上的不俗。明清文人散曲创作的通病是难脱前人窠臼,往往不过拾人牙慧,而黄氏之曲却常能于陈俗滥套中翻出几许新意,确属不易。

(谢仁敏)

《黄钟·玉人歌》闻歌原文赏析-清代黄图珌散曲

南【黄钟·玉人歌】闻歌作者简介

黄图珌(1699—1765以后),字容之,号守真子,别署花间主人、蕉窗居士。江苏峰泖人(今属上海松江),曾补杭州同知缺,继任湖州、衢州同知,后迁河南卫辉府知府。素喜诗文,尤擅戏曲。戏曲作品有《玉指环》《洞庭秋》《解金貂》《梅花笺》《温柔乡》《梦钗缘》《雷峰塔》《栖云石》《双痣记》等九种,著有《看山阁全集》64卷。《全清散曲》辑其作品90篇,皆属“集曲体”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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