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生民之什·公刘》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0 08:24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原文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

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餱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注释翻译

注释

笃公刘:笃,诚实忠厚。公刘,姬姓,名刘,公为尊称,古代周部族的杰出首领,周文王祖先。

匪居匪康:不能安居以得康宁。谓公刘本居邰地,遇夏国人作乱,而迁往豳地。

乃埸〔yì〕乃疆:埸、疆,皆指划分田界。

积:露天堆谷之处,后亦称“庾”。

糇〔hóu〕粮:干粮,食粮。

于橐〔tuó〕于囊:橐,小而有底的口袋。囊,大而无底的口袋。

思辑用光:思、用,皆语气助词,无实义。辑,和谐,和睦。光,光显。

干戈戚扬:皆兵器名。干,盾牌。戈,长戈。戚,斧。扬,钺,似大斧。

胥:观察,占视。

宣:舒畅,一说周遍。

巘〔yǎn〕:大山上的小山。

舟:佩,带。

鞞琫〔bǐng běng〕容刀:鞞琫,详见《小雅·瞻彼洛矣》一诗注。容刀,作装饰品用的佩刀。

溥〔pǔ〕:广大。

乃觏〔gòu〕于京:觏,看见。京,高丘。

师:都邑。

于时处处〔chǔchù〕:于时,在这里,时通“是”,后同。处处,定居,安居。

庐旅:建造馆舍使旅客寄住。

言言:欢言,后文“语语”指笑语,一说二词皆指说应说之话。

跄跄济济〔jǐjǐ〕:跄跄,步履有节貌。济济,庄重恭敬貌。

俾筵俾几:筵、几,详见《大雅·行苇》一诗注。

乃造其曹:造,去往,一说告知。曹,放牧的牲畜群,一说祭猪神。

牢:养牲畜的圈。

匏〔páo〕:匏瓜,俗称瓢葫芦。

宗:尊崇,一说担任宗族之长。

景:通“影”,日影。

三单:三军,一说三拨轮流值班。

度〔duó〕:估量,测度。

彻田:垦治田地。一说井田制。

夕阳:山的西面。

豳〔bīn〕居允荒:豳,古地名,在今陕西旬邑西南。允,确实。荒,辽阔。

乱:横流而渡。

取厉取锻:厉,通“砺”,磨刀石。锻,通“碫”,锻铁用的砧石。

止基乃理:止基,选定地基。理,划分田地区域,泛指治田。

皇涧:古水名,源出今甘肃正宁。

过〔guō〕涧:古水名。

止旅乃密:止旅,定居的旅人,一说停止兵役。密,稠密,形容众多,一说安定。

芮鞫之即:芮,水湾之内;一说古水名,源出陕西吴山西北。鞫,水之外。即,接近,引申为遍布,蔓延。

译文

忠厚我祖好公刘,不图安康和享受。划分疆界治田畴,仓里粮食堆得厚,包起干粮备远游。大袋小袋都装满,大家团结光荣久。佩起弓箭执戈矛,盾牌刀斧都拿好,向着前方开步走。
忠厚我祖好公刘,察看豳地谋虑周。百姓众多紧跟随,民心归顺舒畅透,没有叹息不烦忧。忽登山顶远远望,忽下平原细细瞅。身上佩带什么宝?美玉琼瑶般般有,鞘口玉饰光彩柔。
忠厚我祖好公刘,沿着溪泉岸边走,广阔原野漫凝眸。登上高冈放眼量,京师美景一望收。京师四野多肥沃,在此建都美无俦,快快去把宫室修。又说又笑喜洋洋,又笑又说乐悠悠。
忠厚我祖好公刘,定都京师立鸿猷。群臣侍从威仪盛,赴宴入席错觥筹。宾主依次安排定,先祭猪神求保祐。圈里抓猪做佳肴,且用瓢儿酌美酒。酒醉饭饱情绪好,推选公刘为领袖。
忠厚我祖好公刘,又宽又长辟地头,丈量平原和山丘。山南山北测一周,勘明水源与水流。组织军队分三班,勘察低地开深沟,开荒种粮治田畴。再到西山仔细看,豳地广大真非旧。
忠厚我祖好公刘,豳地筑宫环境幽。横渡渭水驾木舟,砺石锻石任取求。块块基地治理好,民康物阜笑语稠。皇涧两岸人住下,面向过涧豁远眸。移民定居人稠密,河之两岸再往就。

翻译

公刘笃厚而信实,无法安居得康宁,于是划分田边界。谷物堆积装粮仓,于是包裹些干粮,放在橐袋和囊中。众人和睦而光显。将那弓箭张拉开,手执干戈和斧钺,这才启程始出发。公刘笃厚而信实,考察那片平原地,资源丰富而繁多。民众归顺心舒畅,不再发出长叹息。登上山峦在巘峰,而又下到平原中。什么东西可佩戴?乃是琼瑶之美玉,容刀鞘上带饰物。公刘笃厚而信实,去往百千泉水边,观望广袤之原野。于是登上南山冈,于是看见高土丘。高丘建邑在原野,在这安止来定居,在这建房住旅客,在这说话真欢欣,在这谈论极快乐。公刘笃厚而信实,依靠高丘营都邑。步履有节很庄恭,使人陈设筵和几。已经入席靠坐几,于是去往牲畜地。圈里抓猪做菜肴,斟酒就用瓢葫芦。让他吃菜饮酒水,堪作君王受尊崇。公刘笃厚而信实,拓展疆土宽又长,观察日影登高冈。考稽山北和山南,看清泉流之源头。他的军队分三种。估测低沼和平原,垦治农田种粮食。估测山丘之西面,豳地所在确广阔。公刘笃厚而信实,就在豳地建馆舍。横流渡过那渭水,取来砺石和碫石。选定地基分田亩,于是民丰而物阜。皇涧夹岸有居民,向上还有那过涧。定居旅客变众多,水湾内外都遍布。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题解赏析

解读

《公刘》这首诗,歌颂了周文王先祖公刘率领部族由邰迁豳、开疆创业的事迹。这首诗上承《生民》,下继《绵》,构成周朝开国的一个史实系列。《毛诗序》则认为“成王将涖政”,召康公“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全诗共分六章,每章十句,各章均以“笃公刘”起句。首章写公刘为迁往豳地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食物、兵器等方面。此后各章均是公刘在豳地治民、发展生产的具体描述,包括考察地形,建造旅馆,拓展疆土,探寻水源,垦治农田,开采砺石等等,最终使民庶物丰,人民分布遍及皇、过二涧流域。另外,第四章主要写宴饮场面,以凸显公刘“君之宗之”的部族地位。

赏析

此篇上承《大雅·生民》,下接《大雅·緜》,构成了周人史诗的一个系列。《大雅·生民》写周人始祖在邰(故址在今陕西武功县境内)从事农业生产,此篇写公刘由邰迁豳(在今陕西旬邑和彬县一带)开疆创业,而《緜》诗则写古公亶父自豳迁居岐下(在今陕西岐县),以及文王继承遗烈,使周之基业得到进一步发展。

公刘,陆德明《经典释文》引《尚书大传》云:“公,爵;刘,名也。”后世多合而称之曰公刘。大约在夏桀之时,后稷的儿子不窋(zhuò)失其职守,自窜于戎狄。不窋生了鞠陶,鞠陶生了公刘。公刘回邰,恢复了后稷所从事的农业,人民逐渐富裕。“乃相土地之宜,而立国于豳之谷焉”(见《豳风》朱熹《集传》)。这首诗就着重记载了公刘迁豳以后开创基业的史实。

诗共六章,每章六句,均以“笃公刘”发端,从这赞叹的语气来看,必是周之后人所作。《诗集传》谓:“旧说召康公以成王将莅政,当戒以民事,故咏公刘之事以告之曰:‘厚者,公刘之于民也!”’若是成王时召康公所作,则约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前后,可见公刘的故事在周人中已流传好几代,至此时方整理成文。

诗之首章写公刘出发前的准备。他在邰地划分疆界,领导人民勤劳耕作,将丰收的粮食装进仓库,制成干粮,又一袋一袋包装起来。接着又挽弓带箭,拿起干戈斧钺各种武器,然后浩浩荡荡向豳地进发。以下各章写到达豳地以后的各种举措,他先是到原野上进行勘察,有时登上山顶,有时走在平原,有时察看泉水,有时测量土地。然后开始规划哪里种植,哪里建房,哪里养殖,哪里采石……一切安顿好了,便设宴庆贺,推举首领。首领既定,又组织军队,进行防卫。诗篇将公刘开拓疆土、建立邦国的过程,描绘得清清楚楚,仿佛将读者带进远古时代,观看了一幅先民勤劳朴实的生活图景。

整篇之中,突出地塑造了公刘这位人物形象。他深谋远虑,具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他在邰地从事农业本可以安居乐业,但他“匪居匪康”,不敢安居,仍然相土地之宜,率领人民开辟环境更好的豳地。作为部落之长,他很有组织才能,精通领导艺术。出发之前,他进行了精心的准备,必待兵精粮足而后启行。既到之后,不辞劳苦,勘察地形,规划建设,事无巨细,莫不躬亲。诗云:“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吕祖谦评此节曰:“以如是之佩服,而亲如是之劳苦,斯其所以为厚于民也欤!”(《诗集传》引)他身上佩带着美玉宝石和闪闪发光的刀鞘,登山涉水,亲临第一线,这样具有光辉形象的领导者,自然得到群众的拥护,也自然会得到后世学者的赞扬。

诗中不仅写了作为部落之长的公刘,而且也写了民众,写了公刘与民众之间齐心协力、患难与共的关系。诗云:“思辑用光。”又云:“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是说他们思想上团结一致,行动上紧紧相随,人人心情舒畅,没有一个在困难面前唉声叹气。“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诗人用了一组排比句,讴歌了人们在定居以后七嘴八舌、谈笑风生的生动场面。

看来在公刘的时代,似乎既有一定的组织纪律,也有一定的民主自由。诗云:“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在欢庆的宴会上,人们依次入座,共享丰盛的酒肴。在酒足饭饱之际,人们共同推举首领,这中间似可窥见先民政治生活的一个缩影。吕祖谦评此章云:“既飨燕(宴)而定经制,以整属其民,上则皆统于君,下则各统于宗。盖古者建国立宗,其事相须。”(《诗集传》引)这话有一定道理,但他不免从封建宗法制度出发去看待那时的社会,忽视了诗中所固有的活泼畅舒的自由气氛。

此诗的特点是在行动中展示当时的社会风貌,在具体场景中刻画人物形象。无论是“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的行进行列,无论是“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的勘察情景,都将人与景结合起来描写,因而景中有人,栩栩如生。微感不足的是写勘察的地方较多,二、三、五、六四节虽各有侧重,然重复之处亦在所难免。这大概是由于当时部落的生活还比较单纯,其他无甚可写所致。然而在那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史诗,确也难能可贵。

《大雅·生民之什·公刘》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诗经·大雅·生民之什·公刘鉴赏

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史诗。这些史诗以古老的传说,传说着本族历史发展过程中的重大事件和英雄人物。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一直被西方人奉为圭臬,是人们认识西方上古史的窗口。在我国,由于历史文化发展的多元性,没有形成一部规模宏大的民族史诗供后人赏阅。但是,在《诗经》中却保存了一部分记载周部族发展的诗篇,其中关于周人祖先开国创业的英雄业绩,记载得最为完整,并且都保存在《诗经·大雅》中。《公刘》就是这些史诗中的第二篇。

据说周人原先在后稷的领导下,居住在邰(今陕西武功县境内),到了公刘时代,因受夏桀的侵扰,周人被迫渡渭水北迁豳地(今陕西旬邑和彬县一带),这就是《史记·刘敬列传》中所说的“公刘避桀居豳”。到了豳地后,情况怎样呢?《史记·周本纪》载:“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可以推测,《公刘》一诗就是《史记》这些记载的张本,而司马迁的取材大概也是从《诗经》中来。

全诗共有六章。第一章,写公刘率领族人经过策划、准备后,开始由邰迁豳。第二章,写公刘到豳地后察看地形。第三章,写公刘确定都邑,族人欢洽。第四章,写周人定居后的宴饮之乐。第五章,写公刘进一步相地之宜,整训军旅,大力发展农业生产。第六章,写人口日繁,公刘率众扩建宫室馆舍。整个诗篇按照时间发展的顺序,完整地勾勒出了周民族由邰到豳的迁徙过程。

但是,所有这些过程的呈现,又是围绕着对事件的核心人物公刘形象的塑造而展开的。诗篇开章就深情地赞叹到:“笃公刘”——多么诚实厚道的公刘呀!这就为整个事件的发展、为公刘形象的塑造,定下了饱蘸激情的基调。诗人为什么要这般深情地赞美公刘呢?在部族生存受到威胁的危急关头,公刘“匪居匪康”,食不甘味,在思考着部族的出路。为了避免部族蒙受生灵涂炭的灾难,他做出了迁徙的决定。历史上,商部族的盘庚曾有过迁殷的举动,但是阻力相当大。而公刘率领的周部族的迁徙,却较顺利,原因就在于周部族的人们在公刘率领下,“思辑用光”,光大后稷创立下来的基业。我们看到,氏族祖先的亡灵在这里发挥着凝聚力的作用。从迁徙前的粮食准备和迁徙途中的“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看,公刘为这次迁徙作了长期而又周密的谋划,显示了他的富有远见卓识的部族首领的才能。当部族顺利到达了“既庶既繁”的豳地后,部族生存的希望之火在这里又重新燃起。于是,在这块未开垦的处女地上,到处留下了公刘奔波的身影。他,上山冈,下平原;定京师,察水源;开垦土地,测量隰原;测日影之长短,观山丘之阴阳……全诗通过这种“剪影”的方式,为我们烘托出一个为了部族的利益而身先士卒、事事躬亲的部族首领的形象。这种忧人民之所忧(“匪居匪康”)、乐人民之所乐(“既顺迺宣,而无永叹”)的首领,理应受到人民的爱戴,所以,全诗反复咏唱着“笃公刘”的主旋律。诗篇在着力追踪公刘的身影时,在中途又宕开一笔,采用了一组特写镜头:“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这一笔,点染华贵,看似无关宏旨,实际上是公刘马上马下、会生产、能打仗的部落首领生活的艺术体现,是诗人对公刘精干威武形象的美的欣赏。这种采用多方位角度塑造人物形象的手法,表现了我国英雄史诗出手不凡的内在功力,于后叙事诗的发展裨益无穷。

全诗诗中有画,画面清晰逼真。“迺裹餱粮,于橐于囊”、“弓矢斯张,干戈戚扬”,这是一幅生动的部族迁徙图,使我们仿佛看到了周人装满干粮、持着弓矢干戈跟随公刘迁徙的壮观场面。“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这是安居和寄居的人们三三两两、欢歌笑语的嬉戏场面,描摹得绘声绘色,如在眼前。“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这是一幅群饮图。用大瓢酌酒,既表现出了周人艰难创业的朴实风貌,又给人以豪爽痛快之感。而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是诗尾出现的一幅画面:“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迺密,芮鞫之即。”在绿水莹莹、流水潺潺的豳地沃野上,周人新居傍山依水,点缀其间,同“京师”遥遥相对,其盎盎生机呼之欲出。全诗用这幅“新居如画”的画面打住,独具匠心,向人们昭示了周部族“国势之大,日进无疆”(方玉润《诗经原始》)的美妙前景,也形象地说明了“周道之兴自此始”的史实。值得借鉴的是,诗在展现这几幅画面时,有些地方采用了同质异构的手法。例如,同是写周人的居住情况,写京师与写四野就截然不同。写京师刚刚确定,偏重于人物语言的渲染:“于时言言,于时语语”。最后一章写扩建后的四野民宅,则偏重于对地理位置的刻画。这样,不仅告诉我们周人居住地在“允荒”扩大、人口富庶,在行文上又避免了雷同。

全诗在用语上十分简练。“君之宗之”、“其军三单”,简短的话语,却向我们透露了两个重大信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国家政权和家族组织结合一体的宗法制已经诞生;寓兵于农的耕作方式已经出现。这样运笔,使全诗风格显得古朴而又风雅,语言简练而意蕴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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