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赏析-苏轼的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8 16:22

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作品原文

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

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滩头一叶身。

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名惶恐泣孤臣。

长风送客添帆腹,积雨浮舟减石鳞。

便合与官充水手,此生何止略知津。

《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赏析-苏轼的诗

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作品赏析

绍圣元年(1094),“新党”再度执政,朝廷中掀起了一股打击“元祐党人”的恶浪,株连很广。苏轼被指责起草制诰、诏令中“语涉讥讪”“讥斥先朝”,结果由定州知州调任英州知州,降一级。未到任所,再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

这首诗是诗人赴惠州(今广东惠州)贬所路经惶恐滩时所作。诗题标明了写作的时间、地点。据江西《万安县志》载:“赣州二百里至岑县,又一百里至万安,其间有滩十八……滩水湍急,惟黄公为最甚。”南方人读“黄公”如“惶恐”,因被称惶恐滩,或以为自苏轼改名。

“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滩头一叶身。”意思是:我这个从七千里外被贬谪来的毛发斑白之人,只身在十八滩头颠簸漂零,简直就如一叶在波涛中翻滚。被贬荒远,如叶离枝,已见其苦;此叶又入险滩漩涡,其危更甚。本篇为七律起对格,“七千里”对“十八滩”,“二毛人”对“一叶身”,通过工巧的对偶,形象的比喻,既写出了被贬的路程(七千里外),又刻画了当时的年貌(“二毛”斑斑),又用强烈的对比写出了艰难的处境(“十八滩”“一叶身”),可谓妙手天成。《陈书·高祖纪》载:“南康赣石,旧有二十四滩,滩多巨石,行旅以为难。高祖之发也,水暴起数丈,三百里滩,巨石皆没。”在暴起数丈之湍流中,“一叶”飘零,处境之危可见。

颔联写心境:“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名惶恐泣孤臣。”“喜欢”,苏轼自注:“蜀道中有错喜欢铺,在大散关上。”苏轼,蜀人,此以“喜欢”代指故乡山水。“孤臣”,失势无援之臣(柳宗元《入黄溪闻猿》诗:“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二句意谓:因思念故乡山水而忧思成梦,看到这叫惶恐的险滩就更叫我愁泣了。“劳远梦”可知思乡情切,“泣孤臣”可见心中悲苦。其实,这见“惶恐”而起悲思,不仅是写出了当时的处境和心情,也写出了世途险恶,暗含着对国事的忧愤。当时竞争激烈,政敌心狠手毒,令人动辄得咎;诗人乃心向王室,曾在施政用人方面对哲宗苦心劝谏,哲宗不但不听,反而远贤近佞,使许多才德之士遭贬荒远,这怎能不使人悲泣忧愤呢?见“惶恐”而“泣孤臣”,正是缘物抒情之笔。“山”对“地”,“喜欢”对“惶恐”,“劳远梦”对“泣孤臣”,不仅属对精工,而且内蕴丰富,感慨系之。

改“黄公”为“惶恐”,既有意趣,又能涉及身世国事,所以得到后人的承认和应用。如文天祥诗中就有“惶恐滩头说惶恐”“遥知岭外相思处,不见滩头惶恐声”等句。

颈联写行舟,格调由凄苦转向雄放:“长风送客添帆腹”,是说帆受风,如大腹鼓起;“积雨浮舟减石鳞”,是写因雨水暴涨,再也看不到水流石上的波纹。一“添”一“减”,用工稳的“流水对”写出了顺风行舟的快意。苏轼豪放达观,从来不肯把自己埋没在“念念成劫”的痛苦之中。只有理解这一点,才能更好地理解作品的这种转折。

于是尾联放开一笔,更作达观语。“知津”,知渡口,即识途,出自《论语》。二句意谓:我正应当为官府充当水手,(与,为、替之意)因为我一生经历的风浪多的是,岂止是略识途而已。言外之意是,这点打击,在我看来,直是区区,算不了什么。

此诗前为凄苦语,后作旷达观,充分显示了诗人开阔的胸襟,也显示了苏诗“清雄”的特色。

(傅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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