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两全的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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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正生活在宋朝败亡的时期。1206年,大蒙古国建立,蒙古铁骑横扫西域乃至欧洲,先后灭掉了金、西夏、西辽、中亚的花刺子模、吐番(西藏)、和大理(今云南),然而,南宋却在北宋亡后依然醉生梦死,偏安一隅。

到宋朝末年,朝庭在贾似道的把持下更是腐败不堪。1259年7月,忽必烈大举进兵鄂州(今湖北武汉市武昌),贾似道荒淫怕死,瞒着皇帝向蒙古兵投降称臣,每年向蒙古纳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划江为界,企求苟且贪生。这时,恰因忽必烈要回去争夺王位,而接受降议退兵。

1267年,元兵在湖北大举进攻南宋。玉娘唯一的亲弟三一(小名)也在玉娘的鼓动下奋勇上前线杀敌。然而终于抵挡不住元兵的进攻而兵败被贬谪。

忠孝两全的玉娘

在送谪弟上前线之前,玉娘曾抱病写下一首《从军行》送与三一弟:

二十遴骁勇,从军事北荒。

流昨飞玉弹,宝剑落秋霜。

画角吹杨柳,金山险马当。

长驱空朔漠,驰捷报明王

——张玉娘《从军行》

1267年,也就是沈佺死后次年,蒙古兵进攻湖北襄阳,企图由汉水入长江,顺流而下一举灭宋。大敌当前,襄阳人民浴血奋战,一直坚守襄阳,然而贾似道却照样花天酒地,只知搜刮民财,四处选美女供其玩乐。不管前线如何吃紧,却迟迟不派援兵。

1271年,贾似道母亲去世,他借大办丧事之机,搜刮的财物有五六百车之多。忽必烈见宋朝如此腐败不堪,就于1271宣布改国号为“大元”,立志灭宋。经一番准备,向南宋大举进攻。1273年,与襄阳一水之隔的樊城失陷,襄阳宁将吕文焕看看南宋实无指望,援兵迟迟不到,就投降了。

1274年6月,元兵从汉水入长江,于1276年3月攻入京城临安,俘获宋恭帝赵显及两宫太后和大批皇室与大臣,1279年,反元将领文天祥战败被俘,陆文秀仰天长叹“宋朝如此,皇帝也只好以身许国了”,然后就背着年仅9岁的新立小皇帝在广东崖山跳入大海,南宋王朝终于灭亡。同年11月,处州沦陷,十几日后,松阳也被元兵控制。

1271年初,湖北战线打得激烈异常,正月初三,玉娘在夫亡国难中更加悲愤难禁,她虽忧郁成疾,病入膏肓,但她恨不能如花木兰亲上战场,报效国家。玉娘是一个集忠、孝、贞、情、豪烈于一身的奇女子,壮怀激烈,她曾追求的一种境界,就是与沈郎功名成就后“二十遴骁勇,从军事北荒”,为国效忠。可惜沈郎早逝,壮志未酬。而她心系国家,写下了一首首豪情激烈的爱国诗歌:

寒入关榆霜满天,铁衣马上枕戈眠。

……

愁绝惊闻边骑报,匈奴已牧陇西还。

——张玉娘(《塞下曲》)

勒兵严铁骑,破虏燕然山。

宵传前路捷,游马斩楼兰。

——张玉娘(《塞上曲》)

幽州胡马客,莲剑寒锋清。

……

仰天坠雕鹄,回首贯长鲸。

慷慨激忠烈,许国一身轻。

愿系匈奴颈,狼烟夜不惊。

——张玉娘(《幽州胡马客》)

风卷胡沙动地尘,蔷薇深洞蔼余春。

棋终偶折登山屐,方信风流社稷臣。

——张玉娘(《谢东山》)

鸟道萦纡入剑门,谪居惟汝独怜恩。

锁天烟黑疑无地,隔树人言知有村。

听雨不生池草梦,看云应断故乡魂。

平安日问南归雁,三峡清秋依晓猿。

——张玉娘(《和谪弟三峡晓征寄回韵》)

正月初三,人们皆走亲访友,虚弱的玉娘却让霜娥、紫娥搀扶着,驱车到二里路外的望松岭拜谒王将军墓。

关于王将军庙宇的墓碑,一说是为记念晋时王右军(王羲之,公元321年至379年,官至宁远将军、江州刺史、右军将军、故世称“王右军”);一说是为记念处州古时的一位爱国将领王右丞。但在人们的心中,王将军就是唐时守卫睢阳、以三千战士消灭安禄山十二万强兵、最后粮绝被俘、英勇不屈的大英雄。

望松岭在县西二里,是古时松阳著名隐士叶真人奕世仙隐之地,下有逍遥观,上有东皋亭,侧边即是王将军的墓庙。一路上岭高路陡,极其难行,但玉娘硬是让霜娥与紫娥搀扶着登了上去,山路陡处,几乎是霜娥与紫娥合力拖拉上去的。到了将军墓碑前,玉娘虔诚跪拜:

“将军在天有灵,保我大宋无恙!恨玉娘身非男儿,力不能缚鸡擒敌。愿岭上松如战旗,草如神兵,随将军杀退敌兵!”

玉娘、霜娥、紫娥三人齐齐叩拜再三,焚香祭祀。

这时,风吹草木动,松摇如旗展,仿佛真的听见号角吹响,草木皆化神兵,奔向北疆,驱逐元兵。

岭上松如旗,扶疏铁石姿。

下有烈士魂,上有青菟丝。

烈士节不改,青松色愈滋。

欲试烈士心,请看松下枝。

——张玉娘《王将军墓》

宋亡后,人民不堪忍受元兵的残酷烧杀,全国各地爱国军了抗元斗争此起彼伏,在玉娘去世5年后,果然又出来一位王将军,他名王远宜,是文天祥的部下,因有战功授为统制,后因文天祥兵败而沦落返乡,聚义兵在县靖居、石他一带群山中坚持元斗争,在一次带兵攻打松阳县邑时不幸被困于望松岭,最后壮烈牺牲。松阳人民冒杀头的危险,将烈士遗骨埋葬于望松岭下。此事在松阳县志1926年版中有记载,但在元史中无记载。原因是不敢记也,这在当时可是要杀头的罪。

有一点需要说明,据考证,此王远宜将军,并非玉娘生前所祭拜的王将军庙墓的墓主,此庙墓在宋朝未亡之前早已存在。但后人却将两个王将军混淆,以为当年玉娘所祭拜其墓并写下《王将军墓》一诗的,即为抗元而亡的王远宜将军。特别是清时的著名戏剧家孟称舜在重刊《兰雪集》时,《王将军墓》诗首添一序:“宋将军名远宜,松阳人。宋兵与元兵战于望松岭。死之。遂葬此。”孟称舜并在其后所著《张玉娘闺房三清鹦鹉墓贞文记》写到玉娘在王远宜将军战死望松岭后,去凭吊王远宜将军时写下《王将军墓》一诗。以至引得后人疑云丛生,一时云里雾里的,连玉娘的卒于何年也纷争不止,一说是活了27岁,一说是活了24岁,一说是活了28岁,一说活了30多岁,林林总总。故而,此事必须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