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万里风雪中的饯别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11 23:06

万里风雪中的饯别

岑参出来收拾边塞诗时,边塞诗仿佛泛滥得只剩喊“杀杀杀”口号一途,以逞豪雄,以表爱国,质木无文,强作硬汉,几成定式。于是聪明的岑参花了点心思来取巧,果然脱颖而出。边塞的民俗风情,异域风光,频频出现在岑参的诗作中,最典型的莫过于《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在一派壮行之中,尽显恶劣环境下男儿的英雄气概,皆有助于俄国形式主义所谓之“陌生化”效果,激起大家的探寻和阅读欲望。哪怕是在边地送别友人,岑参亦不忘渲染如此异域环境,使得送别诗别是一路。

六月飞雪,冤深似海。八月飞雪,胡天海地。只有非常规的环境之下,才有“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奇景,因而得以用春天之梨花来形容飞雪之严冬(虽是八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喻体之恰切,气候却成反证,非千古名句不足以称之。寒冷严峻的外部环境与军中置酒赏乐的享受,以及不舍的友情,在互相较量对比中,将七言古诗之善写边关风情——“七古劲骨奇翼,如霜天一鹗,故施之边塞最宜”(施补华《岘佣说诗》)——以及近体诗的跌宕跳跃,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全诗的张力,诚为难得的好作品。

岑参(约725—770),几乎与岑参同时代的人殷璠选唐诗之《河岳英灵集》里说岑参的诗“参诗语奇体峻,意亦造奇”,我认为是知音之论。同时杜甫再次展示他对朋友非常重视,总要高看一眼的温情,他说岑参是“故人得佳句”“岑参多新诗”,并自贬而抬他:“谢朓每篇堪讽诵,冯唐已老听吹嘘”(《寄岑嘉州》)。杜甫说自己是冯唐易老,再没有什么动人的新货,而岑参则像谢朓一样,写的好诗真多。

岑参虽然说自己是“吾门三个矣”——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曾做过宰相——但那是旧时的光荣啦,在落拓的时候,尤其令人有世事不如人意之感。岑参的边塞诗有过人处,但并不是说他这些创造就是从天而降,而是化用之妙,存乎于心。如他著名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其实就是翻用梁萧子显《燕歌行》里的句子“洛阳梨花飞如雪”,但点化比原句更壮美惊人。

历代论诗高岑联称,有许多研究者也是将二位联在一起进行研究,如四川曾被打成右派的古典文学学者刘开扬,就做了《高适诗集编年笺注》和《岑参诗集编年笺注》,堪称高岑诗歌的集大成者和异代知己。

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万里风雪中的饯别

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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