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仙吕·桂枝香】叹世（八首其五）作品原文
南【仙吕·桂枝香】叹世（八首其五）
胡文焕
主衰奴横，人衰鬼弄。
林稀鸟去巢栖，官满吏疏承奉。
况冰山仗他，况冰山仗他。
势难久永，何须卖宠。
论穷通，命各生成在，谁言才不同？
南【仙吕·桂枝香】叹世（八首其五）作品赏析
此组《叹世》小令共八首，这里所选的是第五首。小令一开篇，即透露出抑郁的不平之气。“主衰奴横，人衰鬼弄”，写眼见得世风日下，人情淡漠，一旦主人稍露出败落的迹象，即便是一向乖巧顺从的奴仆也会变得骄恣专横；当一个人气势衰弱时，连鬼魅也会不找自来地捉弄他，摆布他。这两句既是作者对现实社会切身感受的真实写照，同时又犹如一声深沉的叹息，显示了作者对炎凉世态的愤激和无奈。接下来两句，作者从自然和社会的角度，描绘了现实存在的一种比较普遍的状况：“林稀鸟去巢栖，官满吏疏承奉”，古代文人常常以林鸟栖巢比喻隐居的清静安适。然而，当树木稀少时，鸟儿也会离开自己的巢另觅栖所，这是自然界的一种生存法则；作为社会的生存法则，官员过多、人满为患时小官吏往往也会疏于逢迎奉承。作者承认了自然和社会的生存法则，但认为仕途不过是一种生存之道，为官者大可不必居官自傲，仗势欺人。因为在作者看来，官位犹如冰山，是不能永久依靠的。作者以两句“况冰山仗他”叠用，“冰山仗他”就是“他仗冰山”，古人常以冰山比喻危险不可靠的事物，这里指容易失去的官位。明凌蒙初《初刻拍案惊奇》卷二二有云：“那些人依附内相，原是冰山，一朝失势，破败死亡，此是常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况”字，表明作者对官场认识的异常清醒；两句叠用，反映了作者对官场体味的无比深刻。“势难久永，何须卖宠”，既然权势很难长久，一时得意者又何须依附着岌岌可危的冰山卖弄权势呢！作者告诫那些暂居高位者莫要得意忘形，同时，也隐含着自己渴望远离官场、企求隐居田园的超脱意味。最后三句“论穷通，命各生成在，谁言才不同”，化用唐白居易《谕友》诗“穷通各问命，不系才不才。推此自豁豁，不必待安排”，写作者对命运穷通的豁达态度。表面看来，作者认为穷困或通显自有命运安排，并不是由才能决定的，显得十分达观。但是，骨子里却包含着无限的不平和辛酸，尤其是末句的反问语气更增强了作者对命运不济的叹惋与社会不公的愤懑之情。
这首小令开门见山，直抒胸臆，曲文感情深切透辟，语言质朴简练，善于融诗化典，不仅不留痕迹，而且意蕴悠远，艺术地再现了一位失意者的愤慨、不平和无奈。全曲笔势清峻，风格冷峭，而结尾的反问又特别耐人寻味。
（李占鹏吴永萍）
南【仙吕·桂枝香】叹世（八首其五）作者简介
胡文焕，生卒年不详，字德甫，号全庵，别署全道人，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明监生，任耒阳县丞、兴宁知县。著述丰富，有《诗学字类》《韵学》《文会堂诗韵》《诗法统宗》《诗文要式》《素问灵枢心得》等数十种，又辑刻《格致丛书》，收典籍数百种，多珍贵秘本。作杂剧《桂花风》和传奇《犀珮记》《奇货记》《三晋记》《余庆记》。谢伯阳《全明散曲》辑有小令63首，套数18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