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陈风·衡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0 09:50

《国风·陈风·衡门》原文

国风·陈风·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国风·陈风·衡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陈风·衡门》注释翻译

注释

衡门:横木为门,指简陋的房屋。衡,通“横”。

栖迟:栖息,止息。

泌〔bì〕:泉水涌流貌。

乐〔liáo〕饥:疗饥,充饥。乐,通“疗”。

齐之姜:此指齐君之女,齐国国君为姜姓。

宋之子:此指宋君之女,宋国国君为子姓。

译文

横木为门城东头,可以幽会一逗留。洋洋流淌泌水边,解饥慰我相思愁。
难道想要吃鱼鲜,定要鳊鱼才如愿?难道想要娶妻子,必得齐姜才开颜?
难道想要吃鲜鱼,定要鲤鱼才可取?难道想要娶妻子,必得宋子才欢愉?

翻译

横木门的屋下,可以栖息安身。泉水充盈涌流,可以充饥止饿。难道要吃鱼肉,定要河中鲂鱼?难道要娶妻子,定要齐君之女?难道要吃鱼肉,定要河中鲤鱼?难道要娶妻子,定要宋君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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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陈风·衡门》题解赏析

解读

对《衡门》一诗主题的理解,古今多有异词。《毛诗序》认为此诗是陈国人所作,以诱掖“愿而无立志”的陈僖公;朱熹、姚际恒等人则认为“此隐居自乐而无求者之词”;以闻一多为代表的部分近代学者认为,此诗写的是青年男女幽会爱恋之事。

本诗共分三章,每章四句,后两章运用了复沓手法。第一章以简陋衡门可以栖止、洋洋涌泉可以疗饥比兴,正是暗合后文“食鱼不必鲂鲤”“取妻不必姜子”之隐喻。后两章这四个反诘句句式相同,以“食鱼”之理类比“取妻”之理,体现出诗人乐观旷达、淡泊知足的婚姻观。

赏析

许多解诗者认为此诗乃隐者表述安贫乐道之词。如朱熹《诗集传》云:“此隐居自乐而无求者之词。言衡门虽浅陋,然亦可以游息;泌水虽不可饱,然亦可以玩乐而忘饥也。”姚际恒《诗经通论》云:“此贤者隐居甘贫而无求于外之诗。一章甘贫也,二三章无求也。唯能甘贫,故无求。唯能无求,故甘贫。”这一观点即使不像闻一多先生所言“未免太可笑了”(《说鱼》),至少也有些酸腐。盖因此论带有明显的儒道杂糅的思想痕迹,是深受儒道思想影响的后世文人以六经注我的产物。这一观点与上古民歌的创作实情格格不入,正如《康衢谣》、《击壤歌》明显地属后世文人假托原始歌谣一样。让上古民歌谈安贫乐道未免有些滑稽。

倒是闻一多先生从民俗学角度考释此诗兴象,认为当属情诗的看法较为贴切。按闻先生意见,“衡门之下”乃男女幽会之所,与《邶风·静女》中的“俟我于城隅”如出一辄;泌水之岸,乃男欢女爱之地,“泌”与密同,在山曰密,在水曰泌,都“是行秘密之事的地方”;“饥”亦非指腹饥,而是性之饥渴;更关键的是,“鱼”在上古是“匹偶”、“情侣”的隐语,“食鱼”所暗示的恰是男女的“合欢或结配”(闻先生的观点见《说鱼》、《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由是,则诗意已明:

夕阳已逝,月上柳梢,一双青年男女悄悄来到城门下密约幽会,一番卿卿我我的甜言蜜语之后,激情促使他们双双相拥,又来到郊外河边,伴着哗哗的流水,极尽男欢女爱。或许小伙儿被这难忘良宵所陶醉,竟发表了一段富有哲理的爱情名言:吃鱼何必一定要黄河中的鲂鲤,娶妻又何必非齐姜、宋子不可?只要是两情相悦,谁人不可以共渡美好韶光?言外之意是,他与眼前的女子情感甚笃,非常满意,希望娶她为妻。此诗虽然短促,简单,但表现了上古陈地百姓自由、纯朴的情爱意识,正如民歌中唱的:“风过岭头水过基,男从女愿莫讲离。我俩有情吃水饱,无情吃肉也皱眉。”

此诗在章法上也较独特,先是叙事,由叙事引发议论。“兴”没有放在诗首,而是放在议论之前,且与所兴之事又共同构成旨意相同的议论,使议论充满了形象感而未流于枯燥,加厚了诗意。

《陈风》中多为情诗,说明陈地人民非常善于歌唱爱情。因此,能在这片土地上诞生这样一首富有哲理的情歌,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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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陈风·衡门鉴赏

这支青年男女欢乐聚会、相互表达恋慕之情的热烈歌唱,把我们带入古代民间生活欢快活泼的一幕。

夜幕在悄悄降临,村口上、农舍旁,是青年人的天地。一位歌手引吭而起:

支起横木作家门,横门陋室好棲身。

村边泉水哗哗淌,泉水清清润饥肠。


姑娘们在一边用和声唱起来。


难道你吃鱼,定要黄河大鳊鱼?

难道你娶妻,定要齐国姜姓女?


另一边男伴的和声也随之响起来:


难道你吃鱼,定要黄河大鲤鱼?

难道你娶妻,定要宋国子姓女?


欢乐的歌声唱了一遍遍,歌中唱出他们淳朴美好的爱情理想,唱出了时代的民俗风情;在歌声中他们翩翩起舞,在夜幕下对对恋人消失在林荫、村野……

这应是我们从诗中可以领会到的艺术境界,这情景与近代民间男女对歌又是多么相近!

作为民歌所共具的借比兴以言情,质朴明快而又含蓄生动的特点,在这里表现得非常突出。

诗的首章,用的是起兴而兼比喻的写法。“衡门”、“泌”泉,都是眼前景,诗人触物起情,即景抒怀,发为歌唱,是为兴。然而诗的中心,并不在于歌唱安贫寡欲的生活,这从诗的二、三章反复咏叹的重点即可明白;因此棲迟衡门、泌水疗饥,从全诗说来又是比喻,借以委婉表达对自己心上人的爱慕之情:你虽无齐姜宋子般高贵的社会地位,只是一个清贫的农家姑娘,恰恰正是我所钟爱的!兴以起情,比以见意,这里把两种手法结合起来,形成情景交融的意境,语既婉曲,情亦深长。

如果说,首章是以比喻之词、用委婉的语气表达了一种爱情思想的话,诗的第二、三章则是用反语点出正意,将这种理想明白说破。“食鱼”,本为男女相恋之隐语,诗用食鱼的通俗比喻逗出娶妻正意,食鱼不必名贵的鲤鲂,娶妻何必定要大族之女!两章之中,句句用反诘,问而不答,戛然而止,歌者所钟情的,他的理想究竟是什么?虽未明言,可意会得之;诗意已明,而语犹含蓄;真所谓引而不发,明白而不率露,无限韵味正在其中。

从结构看,首章两言“可以”,后两章各两用“岂其”,这是在一篇之中相对言之;正说反说,相为发明,使三章内容、语气连贯为一,使情感由隐而趋显,辅之词、句、章形式上的回环复沓,使全诗情、词、声、韵之美融为一体,反复吟诵,则其意味之妙恍然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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