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三变奉旨填词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17 02:38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三变“奉旨填词”

柳永(约987—约1053)原名柳三变,自小就接受儒家思想的系统训练,早有功名用世之志。作为有志青年,柳永十八岁那年就离开家乡福建崇安,独自出门求师游学,信心满满地要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

然而,当柳永把参加科举考试的时间一再延迟,迷恋湖山美好、都市繁华的杭州苏州时;当他接触到“竞赌新声”,流连于“秦楼楚馆”,沉醉于听歌买笑的浪漫生活之中而变得放荡不羁时,秦楼楚馆就成了他终身抵挡不住的诱惑,他一生的落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

虽然,二十岁不到的柳永拜谒杭州知州孙何时写下了名噪一时的《望海潮·东南形胜》,但是,很多人对他写的青楼艳词印象更为深刻。比如,《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三变奉旨填词

柳永在这首词中,表达了对远方恋人的执着眷恋之情:我伫立在高楼上,细细微微的春风迎面吹来,极目远望,望不尽的春日离愁,黯然忧伤从遥远的天际升起。夕阳斜照,草色迷蒙,谁能理解我默默地凭倚栏杆的心意?本想尽情放纵喝个一醉方休。举杯高歌之时,强颜欢笑,毫无兴味。我日渐消瘦下去却始终不感到懊悔,为了她值得一生憔悴。

二十五岁那年,柳永踌躇满志地参加科举考试,自信“定然魁甲登高第”,结果却黯然落第。因为宋真宗有诏,“属辞浮糜”皆受到严厉谴责。

六年之后,柳永第二次参加礼部考试,再度落第。再过三年又考,大哥柳三复进士及第,而柳永第三次落榜。四十岁时,柳永第四次落第,愤而离开京师,与情人虫娘离别,写下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后,由水路南下,以填词为生,词名日隆。

柳永为何屡试不中?有民间传说:柳永的婉约词为时人传诵。宋仁宗通晓音律,早年也很喜欢柳永的词。但是,柳永一直喜欢写艳词,而宋仁宗即位后特别注重儒雅,所以对柳永颇为不满。等到公布进士录取名单时,仁宗就引用柳永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说:“既然想要‘浅斟低唱’,何必在意虚名?”于是刻意划去了柳永的名字。有人向宋仁宗推荐柳永,宋仁宗回复“且去填词”。自此后柳永就一直不得志,于是更频繁地出入娼馆酒楼,自号“奉圣旨填词柳三变”,并以“白衣卿相”自许。

繁华都市、烟花巷陌、多情歌伎,柳永仿佛找到了真正的自由生活。关汉卿曾经在《谢天香》一剧中演绎过柳永的故事:柳永与青楼女子谢天香相爱。柳永要到赴京赶考,恰好故友钱可任开封府尹,柳永郑重托他照顾谢天香。钱府尹本来不满柳永过于贪恋谢天香,后见谢天香确有才华,也很喜爱她。为使谢天香不再沦落于妓院,钱府尹便假装娶她为妾,使她脱离乐籍。三年后,柳永中状元回来,误会钱府尹抢走心上人,心中怨恨。钱府尹说明情由,并将谢天香归还柳永。

在宋代,歌伎们以歌舞表演为生,表演效果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她们的生活处境,而演出效果则取决于演技和所演唱的词。演技靠个人的勤奋练习,而词则靠词人填写。歌伎为了使自己的演唱吸引观众,往往主动向词人乞词,希望不断获得词人的新词作,使自己成为新作的演唱者,给听众留下全新的印象,同时也希望通过词人在词中对自己的赞赏来提升名气。

柳永落第后,频繁地与歌伎交往,给乐工和歌伎填词,供她们在酒肆歌楼里演唱,也常常得到她们的经济资助。柳永也因此可以流连于坊曲,不至于有太多的衣食之虞。

柳永是人生、仕途的失意落魄者,经常混迹青楼酒馆,对市民的生活相当了解,他的词内容多是对功名利禄的执着、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对官能享受的渴望与追求,极力抒发怀才不遇、天涯沦落之情,又因为他的作品背景阔大、意境苍凉、语言清丽、音韵和谐、雅俗共赏、真切感人,所以深为所有阶层人士喜欢,以至于有“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之说。

柳永身在青楼酒馆,却一直深藏着仕途进取之心,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终于暮年及第,总算是如愿以偿。1034年,宋仁宗亲政后特开恩科,对历届科场沉沦之士的录取放宽尺度,柳永终于与哥哥柳三接同登进士榜,并授任为睦州团练推官。

柳永喜悦不已,途经苏州时,柳永前往拜谒知州范仲淹,并作词进献。1037年,柳永调任余杭县令,抚民清净,深得百姓爱戴。1039年,柳永任浙江定海晓峰盐监,为政有声,被称为“名宦”。

柳永为地方官三任九年,且皆有政绩,按宋制理应磨勘改官,竟未成行,改官投诉无果而终。直到范仲淹拜任参知政事,柳永才投诉成功,改任为著作佐郎,又转官为太常博士,最后以屯田员外郎的身份退休,所以世称柳屯田。

柳永去世时,家中一贫如洗,无力办理丧事。谢玉英、陈师师等名伎为感念柳永的才学和痴情,凑钱将其安葬。出殡时,东京满城名伎都来了,半城缟素,一片哀声。谢玉英为他披麻戴重孝。两个月后,谢玉英也因痛思柳永而去世。

每年清明节,歌伎们都相约赶赴柳永坟地祭扫,并相沿成习,称之“吊柳七”或“吊柳会”,亦称为“群妓合金葬柳七”,这种风俗一直持续到宋朝南渡。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由此看来,当年柳永那些倾心付出并不多余,而且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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