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原文翻译赏析-杜甫-五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作品体裁:五言律诗 时间:2024-02-06 05:05

唐诗三百首第99首杜甫的《春望》,收录于清人孙洙(蘅塘退士)《唐诗三百首》第五卷五言律诗。起笔即写出春望伤乱大意。时经安史之变,州郡残破,惟剩水残山,依然在目。次句言春到城中,人事萧条,而草木无知,依然欣欣向荣。烟户寥落,益见草木深茂也。三四句言春望所见闻:春日好花悦目,而感时者见之,翻为溅泪;鸣鸟悦耳,而恨别者听之,只觉惊心。五六句更从远望,则烽火连绵,经三月而未息。家书句尤脍炙人口,望而不至,难得等于万金。在极无聊赖之时,搔首踌躇,顿觉萧疏短发,几不胜簪。于怀人伤乱之余,更嗟衰老,愈足悲矣。

春望作品原文

春望

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春望》原文翻译赏析-杜甫-五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春望译文注释

译文一

今夜鄜州上空的一轮明月,你一人在闺中独自观看。

可怜我那几个幼小的儿女,还不懂母亲为何思念长安。

夜雾打湿了你如云的鬓发,月光清冷照得你手臂生寒。

何时我们能一同倚着帷幔?

让明月把我们的泪痕照干。

译文二

国都已被叛军攻破,山河依旧历历在目,城池已届春季,草木如此葱茏,却是一片凄凉景象。因为感伤时局,就连花朵也忍不住落泪,因为恼恨离别,就连鸟鸣也令人心惊。烽火战乱已经连续三个月了,乃至一纸家信竟然珍贵得价值万金。我的白发越是抓搔就越是短啊,简直就要插不上簪子了。

注释

国:这里的国非指国家,而是指国都,也即长安。

感时:感伤时局。

白头:指白发。

浑欲:浑意为简直,欲意为将要,即简直就要之意。

《春望》原文翻译赏析-杜甫-五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春望作品鉴赏

赏析一

后人点评:

清人纪昀:语语沉着,无一毫做作,而自然深至。(《瀛奎律髓汇评》卷三十二)

肃宗至德二年(757年)春,杜甫被安史叛军掳到长安后,亲眼目睹了长安沦陷后萧条零落的景象,加之自己身处险境,思念亲人,心中生出无限慨叹,遂作本诗。本诗意境悲凉,感人至深,描写了战乱中山河残破荒芜的景象,表现了诗人在战乱中的忧虑愁苦,抒发了诗人爱国伤时、思家恨别的深情。

诗的前两联描写的是诗人来到长安后看到的悲凉景象。这两联借景抒情,情景浑然一体,尤其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两句更是被人们广为传诵。首联用了一个“破”字,形象地写出了大好山河被战争损坏的程度;继而又用一个“深”字,形容四处断垣残壁,一片荒芜败落景象。“国破”的颓垣残壁--这种人为造成的败落同富有生意的“城春”形成强烈对比,互相反衬,将万里江山的荒凉颓败立现出来。此联对仗工整,对比强烈而又自然贴切。颔联是说:花鸟本来是供人们消遣娱乐的,但在人们心中感伤时,见了花鸟反而感觉花也溅泪,鸟也惊心,心情自然随之变得更坏。前两联都统在“望”字中。诗人的视线由远而近,从满城到花鸟;感情则由隐而显,由弱而强,步步推进,为下面抒写思念亲人做了很好的铺垫。

颈联写出了在战乱中人们久盼音讯而不得的急切心情,这正是当时老百姓心中普遍的想法,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尾联则深刻真实而又自然贴切。“白发”是愁苦所致;“搔”写的是解愁的动作;“更短”衬托出了愁的程度。诗人在国破家亡、离乱伤痛之际,哀叹自己的衰老,意在说明这都是忧乱思家所致,使诗更添悲凉之情。

本诗情感沉郁深沉,含蓄自然,体现了杜诗一贯的风格,是千百年来一直为世人所传颂的名篇。

赏析二

此诗作于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年),当时杜甫仍滞留于已沦陷的长安。与《月夜》诗相比,两者同样描写丧乱之景、悲怆之情,但《月夜》重在个人际遇,由小及大,此诗则重在国家社会,由大而兼小。开篇“国破”二字,即定下全诗基调,非独《月夜》一般的悲怆,而更含愤慨,是为悲愤。

都城已然残破,山河仍然在目,已到春季,本该满眼欣欣向荣的景象,诗人偏接“草木深”三字,反出凄凉荒败之感。北宋司马光在《温公续诗话》中解释得非常精到,他说:“‘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昔日繁华锦绣的长安城,如今却只存永恒不变的山河,以及因春而发生的草木,余皆不存可知矣,其荒颓之状,正见此叛乱只有破坏而无建设,不是改朝换代,而只是杀戮和残毁。诗人对“国破”之哀、“城春”之伤,对叛乱之愤慨,由此而毕见。

颔联所对甚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本为互文,可解为“感时恨别花溅泪,感时恨别鸟惊心”,感时是相关大局,恨别是言个人际遇,则整体社会环境和其间小民遭际,完美地统合为一,大小俱见。对于这一联,历来有两种解释,一是说主体为诗人自己,因感时而见花不觉悦目,反而溅泪,因恨别而闻鸟鸣不觉赏心,反而心惊。如此解读,未免过于死板,不见诗之韵味。第二种解释是说纯为拟人,主体便是花与鸟,因感时而花也悲哀,花上沾露,仿如溅泪,因恨别而鸟也惊心,鸟之鸣叫,似均为伤别之声。如此解读,又似过于飘忽,与前后两联的写实风格不符。其实诗歌正不应独解,诗句往往同时含有多意,多意单言之,便觉薄弱,须并合言之,才见深厚。诗人之意,既是自身感时恨别而惊心溅泪,又见闻眼前、耳畔之花开、鸟鸣尽都悲怆,前言“山河在”、“草木深”,则诗人孤清寂寞,只有花鸟为伴,而此花鸟,也皆与其同心,由此便可体现出整个社会环境都是凄凉的、悲哀的,令人痛恨的。

颈联再言烽火不息,家书难寄,出句是社会环境,对句是个人遭际,但诗人巧妙地不言家书难寄,却说“抵万金”。杜甫在《述怀》中曾言“自寄一封书,今已十月后”,以见家书之难达,而此联所写则更为含蓄,而所表露出来的哀痛和无望也更深厚。大抵哀伤之情,直言之不如曲折言之,曲折言之能更加深其哀恸之情。尾联言白发渐生而渐短,乃至将“不胜簪”,古人留发,男子总发于顶而以插簪维系,故有此言。杜甫因忧伤国事而年仅四十余便有白发生出,恐非虚言,他在《北征》中即提到“况我堕胡尘,及归尽华发”,但此句重点不在“白头”,而在“搔更短”,搔头以见忧思,搔而更短则加深了这层担忧。由此句即可看出,诗人之哀愁并非仅从“家书抵万金”而来,而是从“国破”、“城春”而来,他所忧心的主要是时局,是此丧乱之态,不知何日才能终结。

全诗将杜甫的爱国之情、忧国之情,浓重描出,寓意高远,发人深省。他身陷贼中凡八个月,大约写了二十来首诗,而论深沉含蓄,当以此诗为最,论情感之浓厚,对国事忧惧之深,也以此诗为最,杜诗五律,可以此诗为其魁首。

赏析三

这首诗是至德元年(756)八月杜甫被安史叛军所俘,在沦陷后的长安月夜思亲之作。诗人将自身对妻子的思念通过想象妻子思念他的情景表达出来,寄托了诗人渴望团聚之情。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为千古名句。司马光《温公续诗话》解读说:“‘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胡震亨《唐音癸签》说:“对偶未尝不精,而纵横变幻,尽越陈规,浓淡浅深,动夺天巧。”

唐玄宗天宝十五年(756)七月,长安被安史叛军攻陷,唐肃宗在灵武即位。杜甫在投奔灵武途中,被叛军俘虏到长安,次年三月他写下这首诗。

整首诗以“望”字展开,这个字既是写诗人望见春色,也表达诗人希望叛军早日被平定,国家恢复安定,家人早日团聚的愿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主要写了诗人目睹的沦陷后的长安城破败之景。首句,国家破败山河依旧。这句气势宏大且苍凉,有物是人非之感。第二句“草木深”,表现了草木无人修剪的荒芜残败景象,饱含诗人感叹之情。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诗人将“花”、“鸟”拟人化且互文的手法,抒写了自己的离别愁绪。诗人有感于国家分裂、世事艰难、家人分离,长安城里的花鸟都落泪惊心,对仗工整,圆润娴熟,诗意浓郁。诗人从高处远望到聚焦花鸟,景色由远及近,感情由弱到强,情景交融,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世事的激愤感慨之情。

这样一个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时期,能够收到家书是非常难的,所以诗人写“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连三月”表明了战争的旷日持久,也暗喻战争给人们带来了沉重的灾难。“抵万金”表明了战乱中百姓想要知道家人是否平安的急切心情。

诗人心情郁闷,搔首愁思,却突然发现“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意思是白发越来越稀疏,连簪子都插不住了,以此现象表现诗人国破离家的忧愤心情和离乱之痛。

这首五律,情景交融,感情表达含蓄深沉,语言凝练,充分体现了诗人“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整首诗语言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感情激荡。

《春望》原文翻译赏析-杜甫-五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春望作者简介

杜甫(712-770)

字号:字子美,号少陵

籍贯:原籍襄阳(今湖北襄樊),生于河南巩县。

作品风格:沉郁顿挫

诗人小传:

杜甫(712~770年),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祖籍襄阳,生于巩县(今河南省巩义市),是唐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曾担任过左拾遗,因直言进谏,触怒权贵,而被贬为华州参军,后辞官归隐于成都,建草堂而居。剑南节度使严武荐其为属官,杜甫全家因而移居四川奉节,两年后他离开奉节,辗转流离于江陵、衡阳一带,唐代宗大历五年(770年),病逝于湘江的一艘小船中。

杜甫半生漂泊,又经安史之乱,惯见民间疾苦,其忧国忧民的情怀毕见于作品之中。青年时代他亦怀抱大志,与李白等人交游,诗风较为明快、恣意,中年后则变为沉郁顿挫,以古体、律诗见长,风格多样,多涉及社会动荡、政治黑暗和人民疾苦,记录了唐代由盛转衰的历史巨变,因此被誉为“诗史”。尤其在律诗上,他表现出了显著的创造性,积累了关于声律、对仗、炼字炼句等完整的艺术经验,使这一体裁达到完全成熟的阶段。后人也因而赞其为“诗圣”,诗而能成圣者,唯杜甫一人而已。唐诗人元稹评价说:“至于子美,盖所谓上薄风(《诗经》里的国风)、骚(屈原的《离骚》),下该沈(沈佺期)、宋(宋之问),言夺苏(苏味道)、李(李峤),气吞曹(曹操)、刘(刘备),掩颜(颜延之)、谢(谢灵运)之孤高,杂徐(徐陵)、庾(庾信)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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