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5 02:23

剑门道中遇微雨原文

剑门道中遇微雨

陆游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剑门道中遇微雨赏析

“渭水岐山不出兵,却携琴剑锦官城。”(《即事》)陆游是带着深深的遗憾与失望离开南郑前线的。乾道八年(1172)十一月,诗人赴成都途经剑门关,留下了这首著名的小诗。

深秋时分的剑门关,下着阴冷的细雨。在崎岖的小道上,一个风尘仆仆的行旅之人,正骑着毛驴翩然入关。衣上的征尘和酒痕,写出了远游之人神情放达、不拘形迹的随意和潇洒。驴背上行吟的感觉,细雨朦胧的意境,还有蜀道两旁绝壁危峰、峥嵘崔嵬的自然风光,都使人浮想联翩、诗情激荡、为之销魂。而驴背上神情萧散、落拓不羁的诗人,恰恰成为整首诗优美意境的一个亮点而引人瞩目。

古人有不少骑驴与吟诗的佳话,而春风得意的跨马观花与落拓不遇的驴背行吟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在封建社会中“糟糠养贤才”的事实,反倒使布衣蹇驴成为诗人身份的一种标志。李白骑驴过华阴,杜甫骑驴十三载,李贺驴背上觅句呕心沥血,孟郊、贾岛驴背上“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人郑棨(qǐ企)灞桥风雪驴子背上的诗思……所有这一些都使驴与诗人结下了不解之缘。陆游此行细雨骑驴入关,俨然是诗人风度。至于“此身合是诗人未”一句设问,很逗人意兴,使小诗机趣横生饶有诗味。

剑门关是蜀中著名的胜景,其地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杜甫曾有“剑门天下壮”的赞叹。蜀地山川险阻奇秀,有助于激发才思。唐宋以来,诗人竟以入蜀为诗艺大进的一种契机。南郑前线的军旅生活,曾使他诗风渐趋宏肆。然而陆游并不是一个以诗人自限的人,他志在恢复中原,效力军前,做一名冲锋在前的战士。这种理想眼看就要成为现实,又顷刻化为乌有。驰骋沙场的英雄突然间变成了“细雨骑驴入剑门”的风雅诗人。梦想破灭了,一种壮士角色的错位使诗人心情从高亢激越骤然跌落为低迷寂寞。驴背上诗酒行吟,表面上看起来自得其乐,豁达洒脱,其实隐含着一份惆怅与遗憾。“此身合是诗人未?”诗人在自矜自负的同时,也不无“后世但作诗人看”的忧虑与怨愤。

乾道八年(1172)冬,作者由南郑往任成都府安抚司参议官,途经剑门道而作。

陈衍《石遗室诗话》卷二十七云:“剑南七绝,宋人中最占上峰,此首又其最上峰者,直摩唐贤之垒。”

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剑门道中遇微雨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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