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永王东巡歌十一首》(第十一首)古诗原文赏析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5 12:08

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其十一作品原文

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其十一

李白

试借君王玉马鞭,指挥戎虏坐琼筵。

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

李白《永王东巡歌十一首》(第十一首)古诗原文赏析

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其十一作品赏析

安史之乱中,李白这位“诗仙”又在做什么呢?说来太白的性格,确实浪漫的成分太多了一些。对于安史之乱,李白的诗中虽然也有“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古风》)这样的句子,但总体来说,李白的诗中悲天悯人的同情心不是太多,反而倒有一种技痒难忍,终于可以一展身手的兴奋。

安禄山贼兵肆虐中原时,诗仙太白已经续娶了夫人宗氏。说来李白和宗氏还真有点浪漫爱情故事的意味,李白醉游梁园(汉朝时梁王刘武的庄园)时,一时兴起,挥毫在一堵粉墙上写下了那首有名的《梁园吟》,此诗《唐诗鉴赏词典》等书上都有,写得确实不错,这里不再复录。写完之后,太白扔下笔就走了。可巧,宗楚客(就是中宗一朝中的权臣,曾当过宰相,但名声不好,是奸臣之类)的孙女宗氏也来游园,一下子就被李白的诗句吸引住了,马上就成了忠诚的“白粉”。

唐代在粉墙题诗的习惯,大概就像我们现在网上发帖一样,大家随便写,当然良莠不齐,好的坏的都有。为了方便别人再题,“墙主”是要定期用白石灰将旧题之诗擦掉的。宗氏正看得入神,这边跑过来个小伙计拿着石灰刷子就要刷,宗氏连忙喝住他。但小伙计不买账,说这墙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刷新”,宗氏一赌气,就拿出“千金”来买下了这堵墙。当然,这里的“千金”恐怕是虚指,不过宗氏掏了不少钱当为事实,于是留下“千金买壁”这一雅事。太白当时都五十岁了,原来的妻子已经去世,听说有佳人欣赏自己,当即不失时机地去上门提亲。宗氏的岁数不详,可能也未必是初婚,她也是喜欢道教神仙的人,两人志同道合,一拍即合。

安禄山的贼兵攻来时,李白和宗氏一起南下避难,逃到安徽的当涂,后来到了江西庐山隐居。太白曾写过一首诗曰:“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登庐山五老峰》)话是这样说,但本来打算“巢云松”的太白,一听说永王李璘来召他出山,立即乐得蹦高,宗氏夫人拽都拽不住。李白还非常牛气地对宗氏夫人说:“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归时倘佩黄金印,莫学苏秦不下机。”(《别内赴征三首》)意思是说,我李白这一去,如果封侯拜相,拿着斗大的黄金印回来了,你还会不会像苏秦的老婆一样不下织布机(苏秦第一次去求功名失败,狼狈而归,苏秦的老婆不搭理他)?其实人家宗氏夫人的主张是对的,李白这次行动,黄金印没有,手铐脚镣倒是沉甸甸地戴上了。

这永王李璘,据说小时候几岁就死了母亲,他哥哥肃宗对他很亲切,经常抱着他一起睡觉。开元十三年(725)三月,被封为永王。唐玄宗跑到四川去时,确实有过诏书,让李璘任江南一带的“四道节度采访使、江陵郡大都督”等职。但李璘来到江南一带,乘机招兵买马、聚草屯粮,壮大自己的势力。当时江淮一带物产丰富,李璘就萌发了割据江东之心。后来唐玄宗将皇位传给唐肃宗后,曾下诏让李璘回四川朝见。但李璘这时候根本不听,擅自引兵沿江而下,甚至杀掉了不听他指挥的丹徒太守,充分暴露出他想割据一方、分裂唐室的野心。

而这时候李白却应他的招募,投入其帐下,不免有点不分是非。当时,玄宗尚在,肃宗本来就是太子,名正言顺,大唐国土满地狼烟,像张巡等忠臣烈士正苦苦地以残兵病卒死守着那绝地孤城。永王兵精粮足,不北上抗贼,反而打内战,搞摩擦,实在不能算是正义之为。

后人对李白的这个行为也颇多非议。苏辙曾不无讽刺地说,“永王将窃江淮,白起而从之不疑”;朱熹说得更直接,说“李白见永王璘反,便怂惥之,诗人没有头脑至于此”。但苏轼曾为他辩白,在《李太白碑阴记》中说:“太白之从永王璘,当由迫胁。不然璘之狂肆寝陋,虽庸人知其必败也。太白识郭子仪之为人杰而不能知璘之无成,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吾不可以不辨。”就笔者来看,苏轼的辩白无理无据,不能成立。

从本篇引的这首诗和李白的“永王东巡歌”的其他诗句,明显能看到李白并非被“胁迫”。比如“龙蟠虎踞帝王州,帝子金陵访古丘”。这“龙蟠虎踞帝王州”之类的话正是大谈金陵的帝王之气,李白很明显就是把李璘当皇帝来吹捧,大有怂恿之意。《韵语阳秋》中也说李白这些诗是:“若非赞其逆谋,则必无斯语矣。”李白一贯地头脑冲动,碰上了李璘,以为能给他提供大展宏图的机会,看本篇这首诗,写得确实很浪漫潇洒,什么“指挥戎虏坐琼筵”,把打仗当成请客吃饭。“南风一扫胡尘静”?说醉话呢吧?李璘先被高适等率领的朝廷大军扫干净了,李白也成了阶下囚。被捉进浔阳狱中听候处理的李白,这时低声下气地写诗给高适,大夸“高公镇淮海,谈笑却妖氛。采尔幕中画,戡难光殊勋”(《送张秀才谒高中丞》),求他帮帮忙。但高适根本没有加以理睬,这成为历来诗坛上对高适颇有微词的一件事。

历来附逆之罪,都是难以饶赦的大罪。李白被关在浔阳狱中听候处理,这时立马改了口气,给御史中丞宋若思的书信中称:“属逆胡暴乱,避地庐山,遇永王东巡,胁行,中道奔走,却至彭泽。”(《为宋中丞自荐表》)把投奔李璘的行为说成是被“强迫”的。

当时宗氏夫人听了,也连忙四处奔走,托关系营救。对此李白非常感激自己的夫人,他写过一首《在浔阳非所寄内》,所谓“非所”,其实就是牢狱,只不过说得好听点罢了,诗中有一句是“多君同蔡琰,流泪请曹公”。意思是说,好老婆你像当年的蔡文姬一样,为了自己的丈夫求请赎罪(文姬归汉后再嫁董祀,董祀犯了罪,曹操欲杀他,文姬亲自求请,方才得免)。李白又写了《狱中上崔相涣》,求当时的宰相崔涣,诗中低三下四吹捧“贤相燮元气,再欣海县康”。

宋若思对李白还是不错的,并没有为难他,还将他放出来当自己的幕僚。李白自然非常感激,写了篇名为《中丞宋公以吴兵三千赴河南,军次寻阳,脱余之囚参谋幕府,因赠之》一诗。话说宋若思是宋之悌的儿子,宋之悌和宋之问是兄弟,当年曾因罪流放,李白为人喜爱交友,曾结交过并写有《江夏别宋之悌》一诗,所以宋若思知恩图报,对李白还可以。

但朝廷终没有饶恕李白。至德二年(757)的冬天,朝廷又“秋后算账”,发落这些“从逆”之人,宋若思也回护不了,于是李白被判了个长流夜郎。实话说这也不算重判,我们看有些结党的大臣,并没有明显的“反迹”,还动不动就流放岭南、越南。这夜郎在贵州省,当时非常荒僻,且多瘴气,但毕竟比越南什么的要近。

一路上,五十多岁的李白磨磨蹭蹭,完全没按唐律中犯人流放的行程走(想必李白和宋江一样,也是使钱打点了公差吧),春天从浔阳(今江西九江)出发,沿长江一路西行,夏天才到西塞驿(今武昌县东),秋天才到江陵,冬天走到三峡,边走边玩。李白第二年春天的三月份才到达白帝城(今重庆市奉节县东),可巧,到了这个地方,恰逢皇帝改元,大赦天下。太白高兴极了,写下了我们小时候就背诵过的《早发白帝城》,顺江而下,一路撒欢,回到了江陵(现在的荆州市)。

此后,太白并未就此一蹶不振,还屡屡求人荐引,但太白有此“前科”,没有人敢用他。太白失意之中,漫游洞庭湖等地,最终病死在当涂。

从太白晚年这手政治方面非常失败的“棋”来看,不能不承认,太白在搞政治方面的“段位”还是相当低的。永王李璘,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多大的实力,太白却头脑发热,以为遇到了“明主”,可以实现自己当三国时的诸葛亮、东晋时的谢安一样的人物的理想,实在天真得可以!

后世的唐伯虎,虽然一开始投靠了宁王朱宸濠,但当他发觉宁王有谋反的异志后,就装疯卖傻,甚至佯醉“露点”裸奔。宁王无奈,打发他走开。不久,宁王就因造反被杀,唐伯虎却因慧眼远祸,得保平安。反观李白,永王李璘反相已露,李白却不分青红皂白,飞蛾扑火一般的去蹚这个浑水,没丢脑袋其实就够幸运的了。

看来诗仙太白,实在不是搞政治的料。也是,诗人的浪漫能力和政治能力融合得非常好的,历史上只有寥寥数人,太白实在还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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