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南乡子·归梦寄吴樯》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5 02:52

南乡子·归梦寄吴樯原文

南乡子·归梦寄吴樯

陆游

归梦寄吴樯。

水驿江程去路长。

想见芳洲初系缆,斜阳。

烟树参差认武昌。

愁鬓点新霜。

曾是朝衣染御香。

重到故乡交旧少,凄凉。

却恐他乡胜故乡。

陆游《南乡子·归梦寄吴樯》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南乡子·归梦寄吴樯赏析

割不断的总是乡情,忘不掉的也是乡音。回乡永远是游子枕边的好梦,何况对于陆游这样一个远涉重山、万里入蜀、离乡背井已近十年的游子。

淳熙五年(1187),诗人圆了回乡之梦。放船出峡之初心里十分兴奋,但随着离家日近,却忐忑不安起来。这首写于东归途中的词,很有层次地刻画了词人想归却又怕归的矛盾心情。

词的上片设想到武昌时的情形。“想见”勾勒出意想中武昌城典型的山川风貌:鹦鹉洲上依然芳草萋萋,武昌城内烟树参差、晴川历历。在黄昏落日的斜照中,词人船抵武昌,解缆停靠在鹦鹉洲边,重寻八年前留下的踪迹。此情此景恍若梦中又异常真切。上片写景十分出色,“想见”两字更非闲笔:一则切合船近武昌时心中自然浮现的前游印象,二则为下片设想回乡作铺垫,成为思乡曲的前奏部分,以引出更深沉的感慨。武昌旧地所唤起的心理感觉是美好的,对山川景物的辨认重温,可以带来种种温馨亲切的感受。然而,重到故乡所引起的心理波澜,却夹杂着种种苦涩复杂的人生况味,这已不是设想武昌时那么轻松。

词的下片亦用设想之辞,“却恐”两字分量极重。词人强调的已不再是风景,而是一种心情。词人曾经是都下朝臣,现在去朝既远,岁月又使他愁鬓斑白。再次回到行在,将是怎样的一番滋味?前程如何,亦是一个未知数。另外,久别故乡,心里总不免有类似刘禹锡归京时“烂柯人”的感触,怕交旧零落,朋侪隔世,这一切都将助人凄凉。再者,词人久居蜀地,日长生情,蜀中的一山一水也深深地烙在词人心间——这近十年的生活毕竟是值得留恋的。词人对东归抱着美好的愿望,但愿回乡后能有所作为,不至于有“他乡胜故乡”的遗憾……“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渡汉江》)、“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乱后谁归得?他乡胜故乡”(杜甫《得舍弟消息》)等,有关回乡心理的许多诗句的意境,把诗人怀乡的热切和心中复杂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写,更觉得深挚动人。

陆游《南乡子·归梦寄吴樯》赏析-宋代关于军中足迹的古诗

南乡子·归梦寄吴樯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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