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赏析-宋代关于孤鸿缥缈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4 16:52

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原文

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苏轼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赏析-宋代关于孤鸿缥缈的古诗

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赏析

本篇是元丰三年(1080)二月至五月间苏轼初到黄州寓居定惠院时作,为抒怀之词。上片点染出一幅凄清冷寂的月夜图景,凸现了幽人独行、如鸿影缥缈的形象,抒写出词人内心的苦闷抑郁。下片承“孤鸿影”句专写孤鸿,细腻地刻画了孤鸿的神情动态和内心世界,正是词人刚出台狱、惊魂未定、愤郁不平、顾影自怜的生动写照。结尾二句,寄托自己宁愿引身隐居也不肯随人俯仰的孤高自赏之情。全篇笼罩了一层浓郁的孤独与感伤色调。

清人陈廷焯认为此词的表现方法是“兴”而不是“比”。他说:“所谓‘兴’者,意在笔先,神余言外,极虚极活,极沉极郁,若远若近,可喻不可喻,反复缠绵,都归忠厚……东坡《水调歌头》《卜算子·雁》等篇,亦庶几近之矣。”(《白雨斋词话》)这就是说,东坡这首词用空灵隽逸的笔调描绘“幽人”与“孤鸿”或分或合、相互映照的孤高凄寂形象,营造了一个象征境界。读者沉吟在这个象征境界中,不禁深深感受到词人心灵的寂寞与空虚、坚贞与孤洁,也自然感到其中寓意深远而又不确指的境界。这种象征境界,是那些“托喻不深,树义不厚”和“喻可专指,义可强附”(同上引)的黏滞坐实的“比”体词难以企及的。正因为这首词语语双关,格奇语隽,象征境界幽深清绝、意味无穷,所以前人赞赏为“超诣神品”(清黄苏《蓼园词评》)。南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九引黄庭坚评此词云:“语意高妙,似非吃烟火食人语。非胸中有数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孰能至此!”

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赏析-宋代关于孤鸿缥缈的古诗

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作者简介

苏轼

苏轼(1037—1101),字子瞻,眉山(今属四川)人。嘉祐进士。曾任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元丰二年(1079),知湖州时,被人告发讪谤朝廷,遂被逮赴御史台狱,“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鸡犬”(孔平仲《孔氏谈苑》)。后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因有“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语。乃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私交尚好,安石罢相,他于元丰七年往金陵看他,写了“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的《次荆公韵》七绝。元祐四年(1089),出知杭州,浚西湖,筑长堤,将内湖与外湖连接,并于湖上植以荷、柳。六年,调知颍州。颍州亦有西湖,秦觏《呈东坡先生》诗所谓“十里薰风菡萏初,我公所至有西湖”。绍圣初,又被御史劾奏“讥斥先朝”,贬惠州、琼州。这地方是远恶州郡,连药物都没有,他却与幼子苏过著书为乐,其和陶诗即作于岭南。至此以孤臣自居,几欲终老于此。后获赦,上表乞在常州以本官告老。途中已百病横生,遂卒于常州城中,葬于汝州郏城。他的年龄比欧阳修、王安石小,但三人卒时都是六十六岁。旧时曾于阴历十二月十九日“东坡生日”来纪念他。

他是宋代的李白,后人亦称为“坡仙”。司空图《诗品·豪放》说的“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众在旁”那种气象,用在李白、苏轼身上最为适当。陈岩肖《庚溪诗话》卷上,记神宗曾问近臣,苏轼可与那位古人相比?有人说:“唐李白文才颇同。”神宗说:“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这话说得亦对。

苏舜钦、梅尧臣虽初步开了宋诗面目,但规模不大,影响有限,只是椎轮,尚非大辂。他们那种疏荡幽淡的语言到底不能给人以满足。到了苏轼,才以光怪陆离、自出己意的风格尽变唐风,自立门户,扩大了宋诗的领域,唤来了宋诗自己的灵魂(就像他的行书,在宋代亦是有独创性的)。用刘熙载《艺概》的话来说,也便是推倒扶起,无施不可,又善于空诸所有,无中生有。苏轼本人曾说:“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宋史》本传)在他的作品中,亦常于不齐之中见其和谐,在均衡与错落之间显出强烈的艺术效果,使人有“竹外一枝斜更好”、“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美感,但一面亦带来粗率的缺点。

苏诗所以有此成就,他本人的才气和家庭环境固然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还是他纵横忧患、命寄江湖的社会实践。生活壮大了他诗歌的生命,他亦处处能从生活中开掘题材,鸟瞰世态。举个例,在大旱年头,他见到一只蝎虎(指守宫,旧时以为龙类),便作诗说:“守宫努力搏苍蝇,明年岁旱当求汝。”字面上像是对蝎虎有所祈请,实际是在说:你且努力搏苍蝇吧,到明年天旱时来求教你,看你可会兴云作雨!日常生活里一只无知的小动物,他却灵机一动,使它蠢态毕露:原来只会对付苍蝇。

除了诗,他的词、散文、书法都是自成一派,还懂得音律,精于鉴赏。他果真是艺术上的全才。

苏诗的缺点是奔放有余,凝炼不足,重倾泻而少含蓄,贪多务博,失于繁缛,豪情与犷气兼具。他最擅长的是七古,但比起杜甫来少其沉郁,比起李白来逊其清秀。方东树《昭昧詹言》卷二十云:“然其才大学富,用事奔凑,亦开俗人流易滑轻之弊。”虽数语却颇得要领。

赵令畤《侯鲭录》卷二,记苏轼长子苏迈少年时所作诗,有句云:“叶随流水归何处,牛带寒鸦过别村。”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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