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体》古诗译文赏析-权德舆作品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26 16:09

玉台体原文

玉台体

权德舆

昨夜裙带解,今朝子飞。

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

【注释】

①蟢子:长脚蜘蛛。

②铅华:指搽脸的粉。藁砧:六朝时丈夫的隐称。

【译文】

昨夜我的裙带突然松解,今天早晨又看见蟢子四处飞窜。莫非是丈夫就要回来,我须得好好梳妆打扮。

《玉台体》古诗译文赏析-权德舆作品

玉台体赏析

【赏析1】

这首诗写的是一位少妇盼丈夫归家的急切心情。这位女子昨夜裙带自解,然人们说裙带自解是丈夫即将还家的喜兆;该女子今天又看到长脚小蜘蛛飞窜,又是一种喜兆。两种喜兆接连出现,便坚定了这位女子的念头:丈夫是肯定即将回来的了!于是她想起该整修一下仪容,迎接丈夫的到来。这位女子的丈夫出门有多久了?这位女子平时是怎样思念丈夫的?要是诗里所写的两种喜兆都没有应验,丈夫没有归来,这位女子又会怎么样?诗里都没有写。作者只抓住该女的“这一刻”的心情细作描述,至于该女子的以前、今后的情况,可由读者想象。虽有些艳情,却俗不伤雅,也不淫糜,这是该诗的最大特点。

《玉台体》古诗译文赏析-权德舆作品

【赏析2】

南朝徐陵曾编选梁代以前的诗十卷,定名为“玉台新咏”。集中大多数的诗或写男女情思,或写闺阁情事,或写宫闱情景,或写美人风姿,即古人所谓“言情”诗,后来就成为了一种诗歌流派,名为“玉台体”。古人曾评论玉台体的风格特色为:“哀以思”“香而艳”。后世理学占了上风,“言情”诗被当作了“艳情”诗,遭到道学家们的排斥。宋代严羽《沧浪诗话·诗体》中说:“今但谓纤艳曰玉台,非也。”可见那个时候“玉台体”的名声已经不雅了。

至少在唐代,玉台体的名声还并不坏,否则诗人也不会自己贴上“玉台体”的标签。权德舆,少有文名,十五岁时就曾自编其文为《童蒙集》十卷,后来写的诗更是不少,但被后世认可的鲜矣。但这一首,确实不错,很有生活气息。

“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裙带”即腰带,系裙用,《红楼梦》中“汗巾”是也。古时裙、裤皆无扣固定,自然容易松弛,古人把这当作夫妇好合的预兆。第二天早上起来,又见“蟢子”(一种长脚蜘蛛)在屋角飞舞。“蟢”者,“喜”也。看来有好事要发生了。什么好事呢?联想到昨夜的预兆“裙带解”,看来该应在夫妇好合上。“裙带解”“蟢子飞”本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注意。但对一个独守空房的妇女来说,却自然而然地把它与自己的丈夫联系起来了。实则思夫之情埋藏于心久矣,两个征兆的出现只是为这相思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罢了。

后句“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是一个倒装句--“莫是藁砧归,铅华不可弃。”“藁砧”,六朝时妇人对丈夫的称语。“藁”(音gǎo),稻草。砧(音zhēn),铡草用的垫板。有藁有砧,却无鈇--铡草刀。鈇与夫谐音,后成为丈夫的隐语。《玉台新咏》卷十有《古绝句·藁砧今何在》,诗云:“藁砧今何在?山上复有山”(夫君如今在哪里呢?只见眼前一重又一重的山,还远得很哪)。两诗何其相似,真不愧是玉台体。“莫是藁砧归”:莫不是夫君要回来了吗?多么令人喜出望外!这一念头一出现,便把女主人公搞得手忙脚乱:赶紧准备,夫君要回来了啊。准备什么?打扫屋子?做点好吃的?不对!首先要把自己收拾打扮漂亮,“铅华不可弃”。“铅华”,化妆用的粉。“不可弃”,要用起来。收拾打扮的前提是丈夫要回来了(虽然是臆想的),那丈夫不在家时又是如何呢?这里其实隐含了丈夫出门后,妇人无心收拾打扮的情状。女为悦己者容,丈夫不在家,打扮给谁看?

诗写得含蓄而意味深长,感情真挚而朴素。通篇描摹心理,将少妇思念丈夫的心切、多思、敏感、痴情刻画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隐语的运用,使整首诗文字上质朴无华,而感情的表达上却细致入微。结句才道出盼望丈夫归家的主题,更有先设悬念,后解谜底的作用,平地而生波澜。

(陈坦)

《玉台体》古诗译文赏析-权德舆作品

【赏析3】

本诗写女子盼望夫君归来的心理,运用双关隐语,生动地表现了女子的真挚情意,富有江南民歌风味。玉台体,指艳情诗体。南朝徐陵选梁以前艳情诗编为《玉台新咏》十卷。严羽曾说:“或者但谓纤艳者玉台体,其实则不然。”(见《沧浪诗话》)由此可以得知,本诗集中多为香艳诗。后人遂称艳情诗为玉台体。权德舆这首诗,写明是效仿“玉台体”,描写的是妇人思念丈夫之情,感情诚挚、朴素、蕴藉,可以说是通俗而不庸俗、快乐而不淫佚。

人们在寂寥烦闷的时候,经常会左顾右盼,寻找好运的征兆。尤其是春闺独自守空房时,更容易出现这样的心绪与举动。在我国古代,妇女束腰系裙的带子,有的是丝束,有的是帛缕,有的是绣绦,一不注意,就会使绾结松开。而这从古代以来,绾结松开一直被视为夫妻好合的征兆。见到“裙带解”,痴情的女主人公便立刻将这个偶然的现象和自己思念丈夫之情联系到一起--难道是丈夫要归来了?她欢喜不已,晚上都未能安睡,第二天早上,她又看见房屋顶上捕捉蚊子的蟢子在飞来飞去。所谓“蟢”者,即“喜”也。“今朝蟢子飞”也是一个好的征兆。吉兆接连出现,这应该不会是偶然吧?最后两句“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是说惊喜不已的女主人公不禁默想道:“我还是应该用心梳妆打扮一下,可能夫君外出就要回来了!”

本诗的语言朴素自然,却将女主公的感情刻画得非常细腻。比如“裙带解”、“蟢子飞”这些不会引起大多数人留意的小事,却击起了女主人公内心深处无法平复的波澜。另外,本诗写得委婉蕴藉,耐人玩味。丈夫外出后,女主人公的境况、心情怎么样,诗人都没有进行说明,然而通过“铅华不可弃”的内心独白就可推知一二。一个“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见《诗经·伯兮》)的怀念远行丈夫的妇人形象呼之欲出。整首诗都是在描写心理,语言符合女主人公的身份、神态和情状,虽是仿效旧体,却又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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