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雪谗诗赠友人》古诗翻译赏析阅读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26 09:06

雪谗诗赠友人 古诗全文

嗟予沈迷,猖獗已久。五十知非,古人尝有。

立言补过,庶存不朽。包荒匿瑕,蓄此顽丑。

月出致讥,贻愧皓首。感悟遂晚,事往日迁。

白璧何辜,青蝇屡前。群轻折轴,下沉黄泉。

众毛飞骨,上凌青天。萋斐暗成,贝锦粲然。

泥沙聚埃,珠玉不鲜。洪焰烁山,发自纤烟。

苍波荡日,起于微涓。交乱四国,播于八埏。

拾尘掇蜂,疑圣猜贤。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

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擢发赎罪,罪乃孔多。

倾海流恶,恶无以过。人生实难,逢此织罗。

积毁销金,沈忧作歌。天未丧文,其如余何。

妲己灭纣,褒女惑周。天维荡覆,职此之由。

汉祖吕氏,食其在傍。秦皇太后,毒亦淫荒。

螮蝀作昏,遂掩太阳。万乘尚尔,匹夫何伤。

辞殚意穷,心切理直。如或妄谈,昊天是殛。

子野善听,离娄至明。神靡遁响,鬼无逃形。不我遐弃,庶昭忠诚。

李白《雪谗诗赠友人》古诗翻译赏析阅读

雪谗诗赠友人【注释】

①沉迷、猖獗:自谦、自责之词,语出丘迟《与陈伯之书》:“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獗,以至于此。”

②《淮南子·原道》:“蔻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高诱注:“伯玉,卫大夫蕙暖也。今年所行,是也;则还顾,知去年之所行非也。岁岁悔之,以至于死,故有四十九年非。”

③《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又,昭公七年:“伸尼日:能补过者,君子也。”以上六句,自言建功立业理想破灭,遂于困境中思立言以传于不朽。

④包荒:即包藏荒秽。匿瑕:谓美玉之中亦杂有瑕疵。

⑤顽丑:顽劣丑陋,是自谦之辞。以上二句谓己虽质如美玉,不为无过。

⑥《月出》:《诗经·陈风》篇名。汉代经学家以为《月出》是

“刺好色也“。皓首:谓年老。以上二句似谓谗者以好色诬之,致使自己有皓首之愧。

⑦白璧:喻己操行之坚贞。青蝇:喻谗者。详见前《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此下二十句,俱言己遭谗事。

③《汉书中山靖王胜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翻飞肉。”颜师古注:“言积载轻物,物多至令车轴毁折。而鸟之所以能飞翔者,以羽翻扇扬之故也。”飞骨:即飞肉。四句言逸言屡兴,遂以无为有,难以防御。

④用《诗经小雅青蝇》意,详见前《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诗注。

@四国:犹言四方。

八延(yan):犹言八方。

拾尘:用颜回事。据《孔子家语·在厄》,孔子厄于陈蔡,从者七日不食。子贡谋得米,颜回炊于坏屋之下,有烟墨尘落于中,颜回拾而食之。子贡以为颜回窃食,告于孔子。掇蜂:用伯奇事。据《琴操·履霜操》,伯奇乃周上卿尹吉甫之子,吉甫后妻欲陷害伯奇,乃居空室,取毒蜂缀衣领,伯奇仁孝,前掇之。吉甫登楼而观,大怒,逐伯奇于野。

《诗经郡风鹑之奔奔》:“鹑之奔奔,鹊之强强。”郑玄注:“奔奔、强强,言其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据诗意,所谓妇人,与白之遭谗有关,且其品性淫荡,居止不端。

坦荡:谓胸怀坦直。《论语·述而》:“君子坦荡荡。”簧言:犹言巧语。《诗经·小雅·巧言》:“巧言如簧。”簧,笛类发音薄片,竹为之。

耀:拔取。续:数。孔:甚辞。句谓谗者言其劣迹极多。

隋未李密起义,传橄文天下数场帝之罪,有“馨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的话。

孔子曾困于匡人,曰:“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二句谓谗者并不能加害于己。

姐己:殷纣王妃。纣王好酒淫乐,宠姐己,唯姐己之言是从,乱殷政。周武王伐,斩纣头,杀姐己。见《史记·殷本纪》。

套女:即套蚁,周幽王宠妃。套蚁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为烽燧大鼓,诸侯皆至。凡有寇至则举火,诸侯既至,至而无寇,套蚁乃大笑。幽王悦之,乃数举烽火,诸侯不信,亦不至。后有寇犯周,幽王举烽火征兵,兵不至,寇遂杀幽王骊山下,虏套蚁。

天维:犹言政权根基。职:主。二句谓殷纣、周幽之亡,由于女祸。

吕氏:即吕维,汉高祖后。食其(yil),即审食其。高祖死,吕后称制,左丞相审食其不治事,令监宫中,如郎中令(宦官首领),故得幸太后,朝廷公卿皆因食其而后决事。见《史记·吕太后本纪》。

太后:秦始皇母。毒(ai):即嫪毒。秦太后淫乱,先与吕不韦私通,后又与嫪寿通,生两子。始皇觉之,夷螺三族.杀私生两子,迁太后于雍。见《史记·吕不韦列传》。以上四句以汉秦事,皆言女(didong):虹的别称。古以虹为阴,虹出日旁,兆后妃胁主。

万乘(sheng):指君主。

吴天:犹苍天。:诛灭。

子野:春秋时晋乐师师旷字,善辨音。

离娄:古之明视者,能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

遐弃:犹言远弃,指朋友与己断交。

雪谗诗赠友人【题解】

据诗“五十知非”,当作于天宝九载,时李白五十岁。此诗缘何而发,为李诗中最难明谕者之一,诸家之说,亦最纷纭。有谓谗者为杨妃,疑贵妃与安禄山淫乱,而李白曾发其奸;有谓似指朋友中之嫌,与杨妃淫乱败国无关;有谓谗者为李白离异之刘氏,刘氏不安于室,曾向白友人间播弄是非。以目前掌握资料,此诗所刺,殆难实指。

但有几点,可以约略判定:一、天宝八九载间,李白曾陷于严重谗谤之中,观此诗及上年《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诗可知;二、谗谤之事虽难明,但极其严重亦可知,否则,李白不会如此激切分辩。三、逸者绝非刘氏夫人或一般友朋,以此诗看,应当为帝之宠幸者,为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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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谗诗赠友人》翻译译文

叹我沉迷于酒,狂傲疏放已久。五十而知非,古人常有。

立言以补过,希望永存不朽。包藏缺点和瑕疵,将它们掩遮不漏。

《诗经》中《月出》一诗已有好色之讥,使陈国之君终生抱愧惭羞。由于时日迁延,大错已铸,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

白璧竟有何罪?青蝇屡次上前点污。轻的东西积多了,也会将车轴压断下沉黄泉。

众多的毛羽,也能将鸟的肉身抬上青天。谗言就像是织贝的花纹一样,积多了就会粲然成章,不由你不信。

聚集的泥沙,掩住了珠玉的光辉。火山的洪焰,来自于一缕青烟。

海中荡日的狂涛,起目于一点水珠。谣言传播于四面八方,可使四维之国无事生非。

颜回拾尘,使孔圣人怀疑其窃食;伯奇掇蜂,大夫尹吉甫猜疑其淫乱。

真是令人悲哀啊,有谁能明白我的坚贞呢?那个妇人的猖狂,还不如《诗经》中所说的“鹊之强强”;

那个妇人的淫昏,还不如《诗经》中所说的“鹑之奔奔”。坦荡的君子啊,不要被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

那个妇人就是擢发数其罪,也不足以言其罪;就是倾海倒其恶,其恶也不足为过。

人生实难啊,使我遭此罗织的灾祸。毁谤积得多了,就是金子也会被消蚀。

深深的忧患,使我悲歌长叹。但是天既未丧斯文,他们能奈我何?

妲己毁掉了殷纣王,褒姒使周幽王迷惑丧乱。他们的天下之所以丧失,都是因她们之故。

汉高祖的吕后,与其臣属审食其私通;秦始皇的田后,也与其宫人嫪毐淫乱。

虹霓所发出的阴昏之气,掩遮了太阳之光。万乘之君此事尚不能免,而何况是平民百姓呢?

我已辞尽意穷,但却心切理直。如有一句不实之辞,我愿受苍天的惩罚。

师旷善以听音,离娄的眼光最为明亮。任何声响和形影都逃不过神的耳朵和眼睛,鬼蜮之辈无可逃遁。苍天如不弃我,请昭示我的一片忠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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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谗诗赠友人》赏析

《雪谗诗赠友人》是一首以四言为主的古诗。全诗可分五段。

第一段,由起首到“事往日迁”。开头两句是叹喟,由此引出全篇。叹喟自己徒有一番“济苍生,安社稷”的才能和志向,反而落个大才难用,受谗遭谤的境地。接下两句是因“伯玉年五十时知四十九年之非”,恰好诗人也届此不惑之年,故有同感,感到往日之非。因为他本想“奋其智能,愿为辅弼”,然后功成身退,可这个愿望未能实现,既然立功无望,那就退而求其次,去以立言为务吧。接下两句“立言补过,庶存不朽。”因为立言也同立德、立功一样是经久不废的不朽事业。而著书立说,写诗作文也都是立言的内容。“补过”二字正反映出他的心情是沉痛而真切的。难道过去的追求真的错了吗?话虽如此,从李白的一生来看,今所谓的“立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当时的士人虽推重诗文、学业,但多把它作为进身的阶梯,终以出仕入相为目的的。

从“包荒匿瑕”到“事往日迁”是对其要立言不朽的补充。说他年过半百才有此感悟,原来仕途不通,怀才不遇,究其原因是受谗谤所致,从而引出他的回顾,重点是雪谗。诗中“荒”、“瑕”、“丑”,指污秽、缺点、丑恶。这是他对事物的分析,实是对时弊的指点,已看出盛唐的败象,从而也作为他立言雪谗的背景和依据。接着以《月出)为例借古喻今,证明立言自古有之,是不朽之言。因为《月出》相传是有讥刺好色之意的一篇名诗,又由彼及此,虽然自己现在“感悟”晚了些,知道过去之“非”了,但还可以“立言补过”,否则到晚年就会抱憾终身。

由“白璧何辜”到“谁察予之贞坚!”为第二段,主要讲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以白璧自喻,把奸佞肖小比做青蝇,所以他的遭谗正如“蝇粪点玉”一般,是被玷污的。接下说的是人言可畏,因为闲言碎语多了也是危害很大的。“群轻”四句是说轻微的东西如果积聚多了也能压坏车子,沉了船:即使是羽毛,它如排列好也会使鸟儿飞上天,可见上下其手的厉害。诗人再类举说明其危害性,由一般到具体,由人及己,进而危及国家社稷。如那闪光夺目的“贝锦”原是谮人们像女工织锦一样在暗地里做成的“文章”(指诬谄他的罪名)。如当时他被说成是“狂士”、“酒徒”,甚至被诬为“恃才傲物,指斥乘舆”、“交通外官,图谋不轨”。继而又举聚沙成埃、洪水成灾等例子说明谗谤的危害。

其中的重点是“拾尘掇蜂,疑圣猜贤”两句。“拾尘”指颜回把掉进饭里的脏东西“偷”吃了,有人告他偷吃,这对孔门子弟来说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当时连孔子也半信半疑,他佯称要用这饭去祭祀,颜回则坦然地说,因有脏东西掉进去,把饭都倒掉可惜,因为他们正在挨饿,是他拾起来吃了,这饭不能祭祀了。于是真相大白,颜回又得到了孔子的信任,被誉为“复圣”。“掇蜂”是说伯奇之贤的故事。伯奇素仁孝,但遭后母忌。一次,他见后母衣领上有只青蜂就去捉了,谁知中了计,被诬为“调戏”后母而遭放逐。后来弄清事实,伯奇被召回,后母为其父所杀。

惺惺惜惺惺”,作者用这两个典故无疑是他的自况,以圣贤自喻。因凡圣贤无不经受磨难,他也如此,而所不同的是颜回和伯奇都平反召雪了,为后人所推崇,可他还在忍辱负重,何时才能出头?何时才能为人所理解呢?这或许是他的幻想,但不必苛求古人,因为他不可能超越那个时代,反之亦可见其坚贞。相反的是他离京后,以玄宗为首的一伙权贵们更是骄奢淫逸,残暴专横,可还在吹嘘什么“野无遗贤”了,一般士人都无出路。所以诗人在说“疑圣猜贤”的同时,又指出由于奸佞当道,谗谤横行的危害,必将会造成“交乱四国,播及八埏”的严重后果。对于谗谤的危害及自己的无辜,作者苦口婆心,如泣如诉地说了这么多,他只得哀叹,有谁能理解我呢?也等于说希望能得到人们的理解,理解他的一片忠贞和坚毅的追求。

这时的作者年已五十,离长安已近八年了,这是他最痛苦、最矛盾的时期。他经常纵酒浪游,甚至去求仙学道,很是消沉。他又时常愤慨不已,抨击时弊,这说明他既有牢骚又关心国事。但他又总不失拳拳之心和傲岸之性。如曾有诗云“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看来他还想着大器晚成。所以有时他也想复归再图,如“长安不见使人愁”,又想念着长安。但同时也写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表现他傲岸不屈,旷达不羁的性格。看来这后一种思想是主要的是积极的,他之所以炼丹学道,纵酒浪游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从当时杜甫的诗中可以看出,“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谁为雄?”因为李白是长安失意,杜甫也不得志,所以他二人能心心相印,愤世嫉俗,慨叹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惜像杜甫这样能理解他的人确实不多。也或许是李白的雄心壮志与他那傲岸风骨的矛盾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因为在当时只有那些斗鸡玩鸟,阿谀谮谗的人才会得到重用。

第三段是由“彼人之猖狂”到“其如予何!”大意是面对谗毁决不屈服,而且要以天下为己任,“天生我材必有用”。“彼人”四句取自《诗经》,原诗是讥刺卫宣姜的淫乱,这里有借古讽今,讥刺杨贵妃的用意。接下四句是说那些谮谗之徒的罪恶累累。因须贾曾自供其罪恶是“擢发续罪,尚未足”,可见其罪恶之多。“倾海”句是由“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化用来的,也是形容罪恶累累的。作者的这些话是有所指的。据记载,李白在长安初任供奉翰林时,玄宗赏识,自己也得意。如玄宗在金銮殿上诏见他,“以七宝床赐食,御用调羹以饭之。”他也觉得“一朝君王垂拂拭,剖心输丹雪胸臆。……王公大人借颜色,金章紫绶来相趋。”他“敢进兴亡言”又代草王诏,据传有《出师诏》、《和蕃书》等,又写了一些歌咏宫廷生活,赞颂溢美的诗词,如《宫中行乐词》、《清平调词》等,都很受玄宗和太真妃(此后才封杨玉环为贵妃)的赏识,每每赐宴加赏。然而这时的李白又成了有名的“酒中八仙”之一,经常醉卧长安。有一次,李白“赏识醉殿上,引足令高力士脱靴,由是斥去。”高力士是无才无德的宦官,但善献媚谮谗,故深得玄宗的宠信,权倾朝野,炙手可得。为报脱靴之辱,他挖空心思,摘李白《清平调词》中“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的句子向杨玉环进谗。而这词作本是夸她美的,她曾十分得意并对李白有过赏赐的。今高力士又左右其手说什么李白低贬了她,拿她同赵飞燕相提并论。因为飞燕虽贵为汉成帝的皇后,可原出身于歌妓,恰巧太真妃的出身也不高,原为寿王妃,应算是玄宗的儿媳,今得宠于玄宗,有可能加封,故对此“低贬”十分忌恨,深怕影响她的前程,于是她们便沆瀣一气,竭力谗陷李白。据传谗毁李白的还有玄宗的女婿,同为翰林的张垍。

在这种情况下,李白感到他的初衷无法实现,对玄宗失望;再加受到诋毁等因,如有诗说“青蝇易相点,白雪难同调。本是疏散人、屡贻褊促消。”遂有归隐之念。于是不久他就被“恩准赐金还山”了。对此,他认为尽管“坦荡君子”是不屑于那些谗谤的,但面对现实,“人生实难,逢此织罗”即人的生死难卜,如一旦陷入他们的罗网,就会遭到“销金”、“磨骨”的残害。从这一点讲,他主动辞官离京是幸运的,当然也是被迫的。因他当时也是担惊受怕的,如曾说“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他离京不久后的情况正是这样。一方面是高力士、杨贵妃及其兄、姊、李林甫等都加官进爵、姿意横行;另一面则是大批忠良惨遭迫害,如名士兼太守李邕、韦坚、裴敦夏均被害,前相李适之被逼自杀,名将王忠嗣也遭贬而死,又株连抄没,一片白色恐怖。对此,李白不畏缩而是“沉忧作歌”,如对李北海、裴尚书等作诗痛悼,对黑暗政治大加挞伐。所以他效法孔子身处绝境而从容放歌,“天未丧文,其如予何!”意即如上天不抛弃文化,那文化表现在我身上,所以别人的谗毁又能对我怎样呢!可见诗人是把立言当作不朽的事业,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在此时期他写下了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殷后乱天纪》、《丁都护歌》、《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等讥评时弊,同情人民的不朽诗篇。在他的创作历程上也是个转变,即现实性和批判精神是个新特点;他的政治抒情诗也达到了很高的造诣。

从“妲己灭纣”到“遂掩太阳”为第四段,是此诗的深刻之所在。由“妲己灭纣”到“毒亦淫荒”都是讲的“女祸”。他先用了妲己、褒姒妖媚取宠,导致国亡身灭的史实说明“女祸”的危害,这是旧史观,但在当时是有说服力的。值得注意的是他又列举秦皇太后和吕后淫乱的例子,这是步步进逼,把矛盾直指杨贵妃了,同时更预言“女祸”的历史悲剧将要重演。因据史载,秦始皇的母亲在继吕不韦之后又同其臣下嫪毐私通;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氏也同臣下审食其有私。所以这不言而喻是在揭露杨贵妃与其臣下、养儿安禄山的淫乱丑闻。安禄山本胡人,善战,但更善钻营,他镇守边疆,经常弄虚作假,邀功请赏,累累加官为节度使。他又巴结京官,走高力士、杨贵妃的门路,在玄宗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故深得玄宗的宠信,又恬不知耻地向贵妃献媚,说什么,胡人只知有母,以母为大,故被贵妃收为养儿,遂出入宫掖,与贵妃淫乱。这丑闻在当时皆讳莫如深,今唯有李白敢“冒言之”,可见诗人的勇气是令人折服的。又传玄宗曾要给李白加官重用,连续三次为贵妃所阻。关于李白和杨贵妃的斗争,还有待史料的证实和补充,但可以肯定这是蔑视权贵、主张仁政同昏庸腐朽、专横残暴的斗争。

李白对贵妃的揭露和批判是必要的是有进步意义的,决不是什么个人恩怨问题。因为有人以李白不屑于恩怨攻讦为由,从而认为这首雪谗诗是伪作。这等于说李白对贵妃的讥刺是个人恩怨,是不应当的。这种看法是不全面、不符事实的。因为李扬的矛盾和斗争如上所述是有代表性的,个人之间恩怨只是其具体表现而已。同时李白也不只抨击贵妃一人,对贵妃的抨击也不只这一首诗,更不限于个人间的瓜葛。如《古风·咸阳二三月》、《古风·殷后乱天纪》等都含有对杨贵妃的讥刺。不仅如此,作者的笔锋又指向唐玄宗,说他“昏”。“螮蝀”两句是借天象说人事,从字面上看是因为虹这股淫气使太阳发昏了,但也不难理解为正是万乘之尊的皇帝“作昏”,所以才有“女祸”之害。事实正是如此,玄宗的前期,励精图治,有“开元盛世”之称,可到后期则沉溺声色、荒于朝政,虽招贤纳士,如命李白为待诏翰林,但只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多个弄臣而已,一旦犯龙颜则弃之不惜。相反,他亲小人,爱奉承,听谗言害忠良。如杨、高、安、李等人的得势与作乱都是他姑息养奸造成的。是他连连加封安禄山为三镇节度使的,又封杨贵妃的三个姊姊为国夫人,还肉麻地叫“姨”并给予“宠幸”。如此“作昏”,上行下效,乌烟障气,所以诗人以史为鉴指出:它将同历史上的“女祸”一样会弄到“天维荡覆”的地步。

最后一段的主要精神是通过雪谗向友人重申:虽怀才不遇但忠贞不变。“万乘”两句是作者的自慰,连万乘之尊的皇帝都发昏,何况一般人呢!当然这只能是意会,是作者对自己过去的沉迷的一种宽慰。而如今要立言不朽,谈古论今,洗冤雪谗,数说自己的怀才不遇和不变初衷的决心,希望得到朋友的信任和理解。所以他首先说“辞殚意穷,心切理直”,即是真心实意的。反之,则可对天发誓,决不是妄谈臆说。更进一步,也是作者的感情到了高潮,所以不惜反复,说如有虚假,是鬼是神,都逃不过子野的耳朵和离娄的眼睛。最后两句是再次呼告:希望得到朋友的信任和理解。

李白《雪谗诗赠友人》古诗翻译赏析阅读

《雪谗诗赠友人》古诗提要

《雪谗诗赠友人》是唐代大诗人李白创作的一首四言古诗。据诗中“五十知非,古人常有”,知此诗应作于天宝九载(750),是年李白五十岁。

此诗内容可分五部分:第一部分,从起首到“事往日迁”,诗人慨叹自己怀才不遇,受谗遭谤;第二部分,从“白璧何辜”到“谁察予之贞坚”,诗人申明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第三部分,从“彼人之猖狂”到“其如予何”,作者表明自己面对谗毁决不屈服,而且要以天下为己任;第四部分,从“妲己灭纣”到“遂掩太阳”,总结历史教训,以史为鉴;第五部分,从“万乘尚尔”到最后,作者重申虽怀才不遇但忠贞不变的精神。全诗言辞恳切,情感真挚,极具艺术感染力。诗前半先叙“立言补过”却遭谗致讥;次叙闲言诽语本微不足道,但积之众多,又恐中伤构罪;又谓正直之人虽一时受谗而遭委曲,但终会得到昭雪。后半中言“天未丧文”我自可申辩;续用妲己、褒姒、汉吕后、秦太后等情事,言“万乘尚尔”故“匹夫”遭谤,本不足奇;结末表明自己“心切理直”,坚信“至明”“美听”者,可昭我之忠诚。本篇用四言体,在风格、措词上受嵇康《幽愤诗》影响甚明。

此诗作意歧说纷纭。李白的雪馋诗赠友人中的友人指的是谁?此诗写作时、地及所送之友人均无考。

洪迈《容斋随笔》卷第三云:“大率言妇人淫乱败国”,认为是刺杨贵妃。刘克庄《后村诗话·新集》卷一云:“(白)刚稜嫉恶,坡公疑其以此召怨,力士因借此以报脱靴之辱”,认为是性刚召怨之作。严羽《严羽评点李集》云:“一篇告神文,不应入诗”,疑为伪作;赵翼《瓯北诗话》卷一亦云:“恐亦非其真笔也”;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卷九,亦从赵说。郭沫若《李白与杜甫·李白的家室索隐》推断为“那位刘氏(李白妻)与李白离异后,曾向李白的‘友人’处播弄是非,故李白乃‘雪谗’自辨”。诸说中似刘说近是,但不必指实。当是时,李白的一些傲岸言行,受到世俗毁谤,因此诗人写诗为己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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