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次鄂州》原文翻译赏析-卢纶-七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作品体裁:七言律诗 时间:2024-02-06 07:23

唐诗三百首第195首卢纶的《晚次鄂州》,收录于清人孙洙(蘅塘退士)《唐诗三百首》第六卷七言律诗。

晚次鄂州作品原文

晚次鄂州

卢纶

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

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生。

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

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

《晚次鄂州》原文翻译赏析-卢纶-七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晚次鄂州译文注释

译文一

云开雾散远远望见汉阳城,还是孤帆漂游一日的路程。

商人在白天睡觉可知浪静,船夫在夜间说话感到潮生。

看三湘秋色两鬓愁生白发,望万里明月归乡心意更增。

家乡旧业已经被战乱毁尽,哪堪江上再传来鼓角声声。

译文二

云开雾散,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汉阳城了,但孤舟前往,还需要整整一天的航程。白天风平浪静,船上商人放心睡眠,晚上突然听闻船夫对话,才发觉潮水暗生。我客旅三湘,因忧愁而鬓发苍白,却又遭逢萧瑟的秋季,万里思归之心,只能寄托给明亮的月色。过去的家业已经因为战乱而丧尽了,如今竟然在长江上也听到了战鼓之声,真叫人情何以堪啊!

注释

估客:指商人。

三湘:湘江的三条支流漓湘、潇湘、蒸湘的总称,在今湖南省境内,这里泛指汉阳、鄂州一带。

旧业:指旧时的田园庐舍。

更堪:更哪堪、岂堪。

鼓鼙(pí):军用大鼓和小鼓,用以指代战事。

《晚次鄂州》原文翻译赏析-卢纶-七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晚次鄂州作品鉴赏

赏析一

后人点评:

明人郝敬:清通熟爽,是近体佳篇。(《批选唐诗》卷二)

本诗是诗人在安史之乱平复后于行船途中所写的抒怀诗。本诗通过对秋江凄清夜色的描绘,抒写了诗人长期漂泊,急切思归的苦闷情怀,表达了诗人渴望安定统一、和平安居的美好愿望。一首好诗,贵在有真情实感。卢纶的这首诗写自身在乱世中的背井离乡、颠沛奔波之苦,情真意切,不事雕琢,佳句自出。次,住宿。鄂州,唐时属江南道,在今湖北武汉市武昌地区。诗题下原注“至德中作”。

首联扣题,写诗人“晚次鄂州”,但不露痕迹。浓云散开,诗人举目远眺,汉阳城依稀可见,一种喜悦的情绪流露而出。诗人在战乱中漂泊,早已厌倦了行旅生涯,巴不得早有个安憩之所。云开见汉阳城,怎能不喜?次句诗人笔锋突转,说因为天晚,不得不在鄂州停泊。一个“犹”字,道出了诗人的急迫心情,一个“孤”字,流露出了诗人旅途中的寂寞情绪。

颔联描绘舟中情景,诗人以简笔勾勒出身在船舱中百无聊赖的生活。白天风平浪静,单调的行旅生活使人昏昏欲睡,同船的商贾不觉入梦;夜间江潮看涨,船家絮语,让诗人更觉长夜难明。估客昼眠,独寻美梦;舟人夜语,自得其乐。这一昼一夜的描写更加衬托出诗人昼夜难眠的焦躁心情。

颈联借景抒怀,抒发诗人的身世飘零之感和彻骨的思乡之情。诗人飘零于江湘之间,国难家愁,已使他双鬓星霜,恰巧又逢寒秋,他满怀愁绪无处排解!离家万里,欲归不能,这一片乡情,他只能托与天上明月。一个“逢”字,将白发与秋色融入一炉,愁绪倍增;一个“对”字,把有心与无情结为一体,意蕴深远。而上句的“秋”与下句的“心”,正好合成一个“愁”字,可见诗人构思巧妙。

尾联诗人直陈心中感慨。“旧业”指家中原有用来维持生计的家业。“鼓鼙”借指战乱。原有家业已随战乱化为乌有。诗人飘零江湖,忽然听到江上传来战鼓的声音,情何以堪!这两句,诗人将思乡之情与忧国愁绪结合起来,深化了主题。

赏析二

《全唐诗》在此诗题下有注,云:“至德中作。”《新唐书·文艺传》载:“卢纶字允言,河中蒲人,避天宝乱,客鄱阳……”故此,传统以为此诗为卢纶在至德初年由京师避乱鄱阳,经过鄂州时所作。然而诗的开篇即言“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则明确经鄂州而以汉阳为下一程的目的地,汉阳在鄂州西,由京师前往鄱阳,应当先经汉阳,再到鄂州,可见旧注不确。或以为此诗应为卢纶于大历初自鄱阳归京途中所作。当然,避乱而行,仓惶曲折,正不必按照固定行程前行,而卢纶从天宝、至德而至大历间事迹不详,也未必要待大历归京时才有经鄂州往汉阳之行程,两说皆可商榷。只是玩味诗意,此诗当作于至德以后,还当以大历间作较为切近。

为什么这么判断呢?答案就在尾联——“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很明显,此处“征战”当指“安史之乱”,也即《新唐书》中所说的“天宝乱”,是言过往,“更堪”云云,则指目下。由此可见,此诗当作于安史之乱终结以后,也即唐肃宗宝应二年以后,诗人或此时即起意由鄱阳返回中原,但突然三湘之地又起征战,乃有“更堪江上鼓鼙声”的喟叹。

其实颔联或许也可为证。颔联为千古佳对,出句言白昼,风平浪静,因而“估客昼眠”,对句言夜晚,潮水方生,皆由“舟人夜语”得出。一般以为,此联述诗人满腔惆怅,昼夜难眠,故而白昼得见商人眠,晚间又闻船家语。私以为其中尚有一层深意,即以风平浪静喻大乱方息,以商人昼眠喻民心初定,然后再以潮水方生喻变乱又起,以船家夜语喻消息之传来。故而诗人更添惆怅,既觉“三湘愁鬓”,而兼又“逢秋色”,不知自己何日才能返回中原,返回故乡,乃有“万里归心对月明”之殷切期盼。

诗写战乱中的士人悲怨,总由乘船前往汉阳,夜泊鄂州而发端。《元和郡县志》载,鄂州至汉阳水路仅七里,但“激浪崎岖,事舟人之所艰也”,乃有“一日程”之谓。远远已能望见,行程却须整日,或许亦有和平曙光乍现,却又遥在天边之意。传统认为首联摹其欣喜,其后再转忧虑,恐怕不妥,首联所表现的应当是诗人渴盼到达目的地,却又需经坎坷,因此内心不安的情态。故而此后一气贯通,即写大乱才息,小乱却又频发,正不知国家要待何日才能真正安靖太平,诗人因此而惆怅,鬓发既苍,而又经秋,归心似箭,却终不得归。全篇凄怆,正无点滴欣悦可言。

赏析三

此诗是作者在安史之乱平复后在北上途中所写的抒怀之作。诗的前二联是为人称颂的名句,写景生动细致。第三联情景交融,秋色与愁鬓,明月和归心,以景托情,真切地表达了作者茫茫不尽的乡思。末联痛心战乱之苦,表现作者渴望安定统一的心情。全诗淡雅而含蓄,平易而炽热,读来觉得舒畅自若,饶有韵味。

至德年间(756—758),当时正值安史之乱前期。为避战乱,卢纶漂泊异乡,在南逃途经鄂州时写下了这首七言律诗。

“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开篇两句写出了诗人夜宿鄂州的心情。阴云渐开,诗人极目远望,远处的汉阳城隐约可见。但是,行舟距离汉阳城还是很遥远,所以,大概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这写出了“晚次鄂州”的背景。诗人本来已经见到汉阳城,这让多日奔波疲惫的诗人非常喜悦,但是,算来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到达,这又让诗人心情低落了下来。“云开”和“孤帆”两词表现出诗人心情的不同。而“犹是”两字,就是诗人感情变化的转折点。行文跌宕起伏,巧妙构思,非常生动。

“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生”,这两句写诗人夜宿鄂州的情况。同船商人白日里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可见,江上风平浪静。夜深人静时,忽然听到船夫说话,知道半夜涨起了江潮。这里虽然写的是昼夜的船中之景,但是,既然诗人能看到或听到这些事物或声音,可见,诗人自己昼夜未眠。而这里的两处景物本是行舟中经常见到的,但是,也打扰了诗人的睡眠,使诗人心情纷乱。

“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写诗人的联想。诗人本来就忧愁孤苦,以至于两鬓斑白,此时,又恰逢容易使人心情悲凉的寒秋之际,使诗人内心更加愁闷。诗人正南下三湘之地,但是,心已经飞回了故乡,独自面对明月,思乡之情更切。“逢”字,把诗人的愁绪和寒秋的凄冷联系在一起,使愁绪和秋景融合在一起,景中含情,情融于景,浑然化作一体。诗人独对明月愁思的形象跃然纸上,其中流露出来的悲情,感人肺腑。

“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写诗人直抒心中的感慨。诗人家业和仕途功业都因为战乱而终结,内心已经疲惫不堪,哪里还能忍受江上传来的战鼓声。诗人所到之处,战争连年,不知道这纷乱的战争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此时,诗人对家乡的思念和对国家前途的忧虑交织在了一起。整首诗将思乡情上升到了忧国情,主题得到了升华。

诗人在这首诗中,截取了飘泊在外过程中的一个很小片断,却反映出了整个社会的状况,诗文层次清楚,表达委婉曲折,语言朴素,感情真挚朴实,读来饶有趣味。

《晚次鄂州》原文翻译赏析-卢纶-七言律诗-唐诗三百首

晚次鄂州作者简介

卢纶(约748—约799)

字号:字允言

籍贯:河中蒲(今山西永济县)

作品风格:雄健、清韵、俊朗

诗人小传:

卢纶(约737年~约799年),字允言,河中蒲(今山西省永济县)人,唐代诗人,“大历十才子”之一。他于天宝末年曾举进士不第,代宗朝复又应举,但屡试不第。后得宰相元载举荐,授阌乡尉,再由王缙荐为集贤学士、秘书省校书郎,升监察御史,出为陕府户曹、河南密县令。其后元载、王缙获罪,他也遭到牵连,德宗朝复为昭应令,又任河中浑瑊元帅府判官,官至检校户部郎中。

卢纶的诗以五七言近体为主,多唱和赠答之作,但他在从军生活中所写的诗,风格雄浑,情调慷慨,历来为人们所传诵。此外,年轻时因避乱寓居各地,对现实有所接触,有些诗篇也反映了战乱后人民生活的贫困和社会经济的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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