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柳宗元之大放厥词:都过去了,还计较啥呢?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2-16 21:37

【成语】大放厥词

【释义】原指铺张辞藻,施展文才。后用来形容夸夸其谈,大发议论。

【出处】唐·韩愈《祭柳子厚文》:“玉佩琼琚,大放厥词。”

韩愈、柳宗元之大放厥词:都过去了,还计较啥呢?

柳宗元和谁是铁哥们?当然是刘禹锡啦!

先找两人相似点:年龄相仿——柳生于公元773年,刘生于公元772年,彼此只差一岁;同一年考中进士,又一同做过监察御史;都属“二王”一派、“永贞革新”的骨干成员;一同被贬为边远州的司马,回京后,再一同被贬为边远州的刺史。还有一点,两人的老母亲竟然都是卢姓。

两人在京为官、参与革新时,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该以谁为友,该与谁为敌,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

永贞革新失败,两人瞬间失势,一被贬为永州司马,一被贬为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虽分隔两地,相信两人的心还是在互相牵挂着的。

柳宗元在永州写《天说》,抛出观点:天没有意志,它怎能对人进行赏罚呢?刘禹锡马上在朗州写《天论》三篇以回应:兄弟你说得都对,我再来补充几句。

同病又相怜,你表态来我声援。

十年后,柳、刘二人又在京城见了面,短暂的欢乐时光过后,两人再陷深渊:柳被贬往柳州任刺史,刘被贬往播州(今贵州遵义)任刺史。

虽同为南方荒蛮之地,但比较而言,播州的条件要更差些,乃“非人所居”之地。

柳宗元不愧以“子厚”为字——人厚道啊,他此时要出来替朋友说话了:梦得去那么恶劣的地方,还要带着年迈的老母亲,这怎么可以?不如这样,我去播州,让梦得去柳州。

此言一出,立即感动到了那一帮大臣,于是,就有人在朝堂上替刘禹锡说情,结果,刘禹锡的贬所就被改成了连州(今广东连县)。

再没啥可争的了,那就走吧。于是,柳宗元、刘禹锡这一对难兄难弟开始并肩携手、一路向南了,至江陵,下长江,入洞庭,进湘江,到了衡阳,该分手了。

舍不得啊!心里都不好受,千言万语,那就汇成临别的赠诗吧。

柳宗元先写《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

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

伏波故道风烟在,翁仲遗墟草树平。

直以慵疏招物议,休将文字占时名。

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行行便濯缨。

临别时的眼泪都能把帽带子打湿了,虽有点言过其实,但伤心总是难免的。

刘禹锡立即以《再授连州至衡阳酬柳柳州赠别》一诗作为回应:

去国十年同赴召,渡湘千里又分歧。

重临事异黄丞相,三黜名惭柳士师。

归目并随回雁尽,愁肠正遇断猿时。

桂江东过连山下,相望长吟有所思。

还是依依不舍,那就继续写诗。柳宗元写《重别梦得》:

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岐路忽西东。

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邻舍翁。

等到了晚年,隐居也要隐在一处。看来真的是不想分哦。

刘禹锡便写《重答柳柳州》:

弱冠同怀长者忧,临岐回想尽悠悠。

耦耕若便遗身老,黄发相看万事休。

重要的赠诗写三首,柳宗元写《三赠刘员外》:

信书成自误,经事渐知非。

今日临岐别,何年待汝归?

刘以《答柳子厚》回之:

年方伯玉早,恨比四愁多。

会待休车骑,相随出罻罗。

诗不过三,再写就没完没了了,再见吧!

谁知,这一别竟是永别。四年后,柳宗元在柳州去世,刘禹锡回家丁母忧,在衡阳听到这一消息后,立即号啕大哭,“如得狂病”。悲痛过后,他开始整理柳宗元遗稿,又写诗文表达痛惜哀悼之情,还收养了柳的一个幼子。

柳、刘关系怎么样?没啥说的吧!

而柳宗元与韩愈,也通常被人并称“韩柳”。要说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

之所以将韩、柳并称,多半是因为两人在唐朝古文运动中所做的巨大贡献,韩愈是领头人、倡导者,柳宗元则是积极参与者。至于私交嘛,那还得从“永贞革新”谈起。

你看,韩愈是大宦官俱文珍的人,而柳宗元则跟王伾、王叔文走得近。在“二王”的照应下,柳宗元很快坐上了礼部员外郎的位置,和刘禹锡等七人一起,协助“二王”搞永贞革新。

柳宗元、刘禹锡春风得意时,韩愈却被贬到广东阳山当县令。韩愈心里不服啊,“同官尽才俊,偏善柳与刘”(《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翰林三学士》),凭什么?

在《永贞行》一诗中,韩愈还对柳宗元等人的升官程序提出质疑:

夜作诏书朝拜官,超资越序曾无难。

意思是:升这么快,程序合法吗?走后门了吧?

而永贞革新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打击宦官势力,你想,作为俱文珍一党的韩愈能拥护这项改革吗?

当然,永贞革新很快就以失败告终了,韩愈和柳宗元的命运也都因此发生了重大改变。

毕竟,韩愈还算是一个正直的文人,特别在经历了潮州之贬后,他心中原有的对柳宗元的那些芥蒂也应渐渐消除了。柳宗元则积极主动地和韩愈共同举起了“文章复古”这面大旗,两人有了更多思想上的共鸣和心灵上的感应。

因此,当柳宗元在柳州病逝以后,时在袁州刺史位上的韩愈也是悲从中来,连写了《祭柳子厚文》《柳子厚墓志铭》《柳州罗池庙碑》三篇文章,极力称颂柳宗元为文、为人和为官的诸般好处,表达心中哀思。

在《祭柳子厚文》中,韩愈感慨:“人之生世,如梦一觉;其间厉害,竟亦何校?”又说柳宗元的文章是“玉佩琼琚,大放厥词”。这里的“大放厥词”是会用词、有文采的意思,相信,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而柳宗元的文章也是当之无愧的。

前尘往事,已成云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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