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出处意思赏析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3-24 09:09

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出自清代纳兰性德的《蝶恋花·又到绿杨曾折处》,诗词原文是:“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作品原文】

《蝶恋花·又到绿杨曾折处》

纳兰性德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出处意思赏析

【译文注释】

又来到昔日折柳相送友人的故地,骑马默默垂鞭徐行,心绪沉沉惝恍迷离,在无望的秋思之途踏行。衰草无边已了无生趣。大雁远去关塞遥远;

天涯羁旅之苦却也无妨,只可恨那西风 吹散吹灭了多少穿越古今的美梦?明天,行程还在延续,乍寒的新雨打湿衣衫 更觉凄冷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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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一如纳兰性德大多数作品,情深意长,迷惘感伤——但这还不足以使这首词成为同类作品中的佳构。细细咂摸,这首词里最让人心动、也最让人难忘的特质,是那穿越时空的的思念。在古诗里,所有的思念,其实都与时空的隔绝有关。地域辽远,路途坎坷,加上交通不便,遥远的想念便更让思客刻骨铭心;而人生无常,盛时难再,加上红颜易老,时间的无情便更使离人惊心动魄。时空的阻隔也就催生出许多衰感顽艳、绝望痛切的相思。 先看首句,“又到绿杨曾折处”,诗人不直陈痛楚,而将其深隐于“绿杨”依依之中,这种隐忍使情意又深了一层。更重要的是,一个“又”一个“曾”,完成了时空上的移位与重叠。故地重游,绿杨依旧,一如当初折柳相望、依依不舍之时(因“柳”与“留”谐音,古人在送别时有折柳相送的习俗)——谁料如今物是人非,竟只剩下自己孤独漫游。昨天——今天,两个既同又异,亦幻亦真的片断,彼此交叠,诗句便多了一层深婉迷离的意趣。这种不经意(这种不经意的写法必定经过诗人精妙的提炼才不露斧痕)营造的时空上的错乱,近乎幻觉,也接近了思念的极致。试想一下,若不是最深沉最痛切的思念又怎么令人如此恍惚、迷惘? 承接首句,“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看似平铺而下,其实布局精巧。“不语”承接首句的惝恍迷离的状态,而“垂鞭”已将诗人的思绪引回到现实之中。“垂鞭”意指诗人心绪沉重,纵马缓行。马足所及,又轻轻勾连“踏遍”一句。从时间上看,这两句完成了从“昨”到“今”的交接,回忆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现实、意念成灰的自己;而从空间上看,这两句将思绪由“折柳处”引向了“衰草连天”更为广褒的空间。于是诗人在现实中痛感自己的孤单无依,也不得不面对无边无际的“清秋”“衰草”,无力地抵挡着秋意凄凉的侵蚀。意犹未尽,“雁声”又将秋意带到“萧关”(在古代为西北的一处要塞)更遥远的地域;一个“远”字,令愁情绵延不尽。 下片的“天涯”收结了上文,也极言“行役”之遥远之漫长。分明苦不堪言,偏偏还说“不恨”,翻出新意,更为后文“只恨西风”伏笔——原来还有可恨之事甚于“天涯行役”之苦。 “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出语新巧、奇警,含意蕴藉、深长。“吹梦”之说不是首创,较早见于南朝民歌《西洲曲》:“南风吹我意,吹梦到西洲”。但两者各尽其妙,并不雷同。风吹梦,本来给人以无限迷朦、无尽怅惘的意味,由典故中的熏暖的“南风”变为可恨的“西风”,却陡增了几分凌厉、残酷的意味。如果说南风是传递爱情的浪漫信使,为何西风却要一下子将美梦吹散吹灭?只因诗人所要抒发是天涯羁旅、人各一方的怨恨,而不是《西洲曲》中少年春心萌动、欲诉相思的闲愁。把梦吹成了“今古”应属诗人首创,妙就妙在:它在前面对空间极力拓宽的基础上,进而完成了对时间的无限延伸——于是,诗歌的时空结构便变得更加辽阔、苍茫了。试想一下,诗人踟蹰于无边秋色之中,正梦沉沉地怀想曾有的美好时光,忽然一阵无情的西风将一切剪碎、摧毁,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些事随风而逝,顿时变遥不可及;与伫立于西风中的孤单凄然的自己,更是隔着无尽岁月的重重阻隔——就像一个在今日、一个在古代,隔着无可逾越的鸿沟。这种无望的相思,让人想不起,又放不下,记不清,又忘不了,这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啊!相比之下,诗人才说天涯行役的苦又算什么呢?再一细想,改变我们记忆与人生的,难道只是西风吗?诗人用的是移情手法而已。人世间,多少海枯石烂,变成了一回眸的沧海桑田;多少刻骨铭心,变成了一转身的珍重再见——谁又找出真正的主犯?而“西风”只是恰好具有无情、残酷的特征,便成了诗人发泄怨恨的对象。 最后以“明日客程”收结,“明日”,意味着时间在绵延,“客程”,意味着空间还在扩大,“新寒”更使诗人惊觉时间流逝与生命匆促。一片“雨”色里,全诗笼罩在朦胧凄冷的情调之中。总而言之,在这首短小的词里,诗人着意拓展了诗歌的时空,遂令天之悠悠、地之茫茫,无时不怀想,无处不相思,写出了思念之极致。这份穿越时空的思念,才是真正的“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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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纳兰性德简介】

纳兰性德(1655年-1685年),叶赫那拉氏,字容若,满洲正黄旗人,原名成德,避太子保成讳改名为性德,一年后太子更名胤礽,于是纳兰又恢复本名纳兰成德。号楞伽山人。清朝著名词人。父亲是康熙朝武英殿大学士、一代权臣纳兰明珠。母亲爱新觉罗氏是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纳兰性德的曾祖父,是女真叶赫部首领金石台。金石台的妹妹孟古,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

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修,十七岁入国子监,被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内阁学士徐乾学。十八岁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十九岁参加会试中第,成为贡士。康熙十二年因病错过殿试。康熙十五年补殿试,考中第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

拜徐乾学为师。他于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深受皇帝赏识,为今后发展奠定基础。

他的词以“真”取胜:写景逼真传神。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著有《通志堂集》、《侧帽集》、《饮水词》等,

纳兰性德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而后一病不起。七日后,于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公元1685年7月1日)溘然而逝,年仅三十岁(虚龄三十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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