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赏析-宋代关于酒醉无言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5 01:53

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原文

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

陆游

丈夫不虚生世间,本意灭虏收河山。

岂知蹭蹬不称意,八年梁益凋朱颜。

三更抚枕忽大叫,梦中夺得松亭关。

中原机会嗟屡失,明日茵席留余潸。

益州官楼酒如海,我来解旗论日买。

酒酣博簺为欢娱,信手枭卢喝成彩。

牛背烂烂电目光,狂杀自谓元非狂。

故都九庙臣敢忘,祖宗神灵在帝旁!

陆游《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赏析-宋代关于酒醉无言的古诗

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赏析

陆游因酒而得名,被人誉为“小李白”,也因酒而得罪,以“恃酒颓放”的“罪名”遭劾落职。

想来酒与诗人是有缘的。因为写诗需要激情,而酒能使人兴奋激动。在半酣半醉之际,人最容易摆脱意识的束缚,使大脑皮层优势兴奋区之外的抑制区也兴奋地运作起来,从而冲破一切显意识的抑制禁锢,达到忘我超我的境界。这种艺术创作感觉,被看作是开启灵感、展现个性的最佳状态。陆游在四川期间,特别钟情于饮酒,自言无酒一日即堪忧,“平生得酒狂无敌”(《无酒叹》),“先生醉后即高歌,千古英雄奈何我?”(《一壶酒》)对酒高歌之时,往往是失意潦倒之时。从某种意义上讲,酒诗醉歌实是他苦闷人生的一种见证。

这首醉歌一共十六句,分两个部分抒发壮志难酬的悲慨。前八句写蜀中八年报国无门的痛苦,作者以三更之梦来反衬现实的无望。后八句写白天的佯狂买醉,来反击攻讦者的讥弹,使人们透过“燕饮颓放”的表象,体会诗人忧国伤时的一片赤诚。无论是上半首的抚枕大叫,梦中夺关,枕席遗泪,还是下半首的豪饮纵博,信手枭卢,目光烂烂,都是蹭蹬不称意的形象化表现。梦后席上之泪和白天杯中之酒,是同一种爱国情绪的两种不同的心灵外化形态。只见其一而不见其二,就未免辜负诗人的一片苦衷了。

陆游的对立面,往往抓住燕饮颓放大做文章,是因为他们怕诗人醉后吐真言,无所顾忌地指摘时弊,揭穿温情脉脉和戎面纱下的投降路线。陆游性格本来就属外向,不会掩饰情绪,饮酒之后更是锋芒有加,咄咄逼人,说一些统治者不中听的话,使执政者甚为尴尬。所以只有指责诗人的“颓放”,才足以证明他们“方正”岸然。其实,苟安者醉生梦死沉湎于歌舞升平之中,根本不把国土沦亡、中原痛失放在心上。这些狂溺酒色之徒,与陆游以酒遣愁、枕上挥泪的忧国情怀相比,差别何止天壤?所以,读这一类诗,更应深入领会诗人“嗜酒不为味”的一片衷情。

陆游《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赏析-宋代关于酒醉无言的古诗

楼上醉书·丈夫不虚生世间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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