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出处意思赏析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3-21 16:20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出自战国屈原《楚辞·九歌·国殇》,诗词原文是: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亦兮为鬼雄。

【作品原文】

《楚辞·九歌·国殇》

战国屈原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亦兮为鬼雄。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出处意思赏析

【译文注释】

〖译文1〗

手持吴戈啊,身披利甲,车轮交错啊,短兵厮杀。

旌旗蔽日啊,敌兵如云,将士争先啊,乱射交叉。

军阵被侵啊,队列遭踏,左骖惨死啊,右骖被扎。

车轮深陷啊,绊住战马,挥动鼓槌啊,战鼓猛挝!

苍天怨恨啊,神灵震怒,伤亡殆尽啊,尸横荒沙。

出征人儿啊,一去不返,野原茫茫啊,路途遥遐。

身佩长剑啊,秦弓在手,身首分离啊,壮心无瑕。

勇盈于衷啊,武彰于外,终显刚强啊,不可凌加。

身虽已逝啊,英灵永在,神魂刚毅啊,鬼雄堪嘉。

〖译文2〗

手执吴戈锐呵身披犀甲坚,在车毂交错中与敌人开战。

旌旗蔽日呵敌寇蜂拥如云,箭雨纷坠呵将士奋勇向前。

敌寇凌犯我军阵呵践踏队列,左骖倒毙呵右骖伤于刀剑。

埋定车轮呵拉住战马,拿过玉槌呵擂动鼓点。

战气萧杀呵苍天含怒,被残杀的将士呵散弃荒原。

既已出征呵就没想过要回返,家山邈远呵去路漫漫。

带上长剑呵操起秦弓,纵使首身异处呵无悔无怨。

真是英勇无畏呵武艺超凡,你永远刚强呵不可凌犯。

既已身死呵将成神显灵,你是鬼中的英雄呵魂魄毅然。

〖注释〗

此诗是追悼阵亡士卒的挽诗。国殇:指为国捐躯的人。戴震《屈原赋注》:“殇之义二:男女未冠(男二十岁)笄(女十五岁)而死者,谓之殇;在外而死者,谓之殇。殇之言伤也。国殇,死国事,则所以别于二者之殇也。”

操吴戈兮被(pī)犀甲:手里拿着吴国的戈,身上披着犀牛皮制作的甲。吴戈:吴国制造的戈,当时吴国的冶铁技术较先进,吴戈因锋利而闻名。犀甲:犀牛皮制作的铠甲,特别坚硬。

车错毂(gǔ)兮短兵接:敌我双方战车交错,彼此短兵相接。毂:车轮的中心部分,有圆孔,可以插轴,这里泛指战车的轮轴。短兵:指刀剑一类的短兵器。

敌若云:敌兵众多如云。

凌:侵犯。

躐(liè):践踏。

行:行列。

左骖(cān)殪(yì)兮右刃伤:左边的骖马倒地而死,右边的骖马被兵刃所伤。

霾(mái)两轮兮絷(zhí)四马:战车的两个车轮陷进泥土被埋住,四匹马也被绊住了。霾:通“埋”。

援玉枹(fú)兮击鸣鼓:手持镶嵌着玉的鼓槌,击打着声音响亮的战鼓。先秦作战,主将击鼓督战,以旗鼓指挥进退。

天时怼兮威灵怒:天地一片昏暗,连威严的神灵都发起怒来。天怨神怒。天时:上天际会,这里指上天。天时怼(duì):指上天都怨恨。怼:怨恨。威灵:威严的神灵。

严杀尽兮弃原野:在严酷的厮杀中战士们全都死去,他们的尸骨都丢弃在旷野上。严杀:严酷的厮杀。一说严壮,指士兵。尽:皆,全都。

反:通“返”。

忽:不分明。

超远:遥远无尽头。

秦弓:指良弓。战国时,秦地木材质地坚实,制造的弓射程远。

首身离:身首异处。

心不惩:壮心不改,勇气不减。惩:终止。

以:且,连词。武:威武。

凌:侵犯。

神:精神。

鬼雄:战死了,魂魄不死,即使做了死鬼,也要成为鬼中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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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赏析〗

“九歌”,原为传说中一种远古歌曲的名称。《九歌》是一组祭歌,共11篇。《九歌》,中国古代诗歌集。《九歌》中的诗歌原为楚国民间在祭神时演唱和表演,屈原将其改编与加工,写成格调高雅的诗歌。

《九歌》相传是夏代乐歌,屈原根据所祭祀神灵不同,共写有十一篇,分别是:《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和《礼魂》。其中《国殇》一篇专门用于祭奠在战争死去将士的英灵。马承骕归纳《九歌》之作有五说,宗教歌舞、屈原自祭之辞、记事之赋、汉甘泉寿宫歌诗。

读屈原的这首《国殇》时,我还是少年,那敲击心灵的鼓声至今依然。越是品读越是震撼,于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一、《国殇》最伤在何处?

一般的解释说“这是祭祀保卫国土战死的将士的祭歌。诗中不仅歌颂了他们的英雄气概和壮烈的精神,而且对雪洗国耻寄予热望,抒发了作者热爱祖国的高尚感情。”这也不错,但是,这首诗毕竟是“国殇”,最要看的是“殇”。《小尔雅》:“无主之鬼谓之殇。”戴震:“在外而死者,谓之殇。”

《国殇》是《九歌》中的一首,是招魂之歌。楚人之俗迷信鬼神,认为人死后灵魂依然存在。死则死矣,死国可矣,这正是诗中歌颂的。可是,诗中的战士不仅仅只是为国牺牲了,而且是死后“弃原野”,“首身离”。不但是首身相离不得全尸,而且尸弃原野不得归葬。这样的人,是很难魂归故里的。“出不入兮往不反”,他的灵魂是很难回家了。死亡固然可怕,而魂魄不得安生的战士,连成为鬼都不可能。这样的牺牲比通常的战死要惨痛得多,而牺牲者对这样的惨痛,是有心理准备的,为了国家,是宁可接受连正常的鬼都做不成的牺牲。《国殇》最要说的就是这个。

《国殇》伤的是战死而不能成鬼。

诗人明知,这灵魂注定不得归所,注定回不到家乡,回不到楚国,甚至连灵魂都成为不了,但依然希望牺牲者能够“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殷殷切切,双目泣血,不忍再读。

二、“殇”的是谁?

一般的解释说“祭祀保卫国土战死的将士“,也说是说,悼亡的是整体战死将士。可我说不像。

“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这是战斗中的个例,不可能所有的楚军将士都遇到这样的情况。这应该是指某一个人的遭遇。也不可能每一个烈士都“首身离”。特别是,“援玉枹兮击鸣鼓”,在车战时代,击鼓是主将的事,击鼓者就是“司令”,是指挥战斗的人,其他人是无权击鼓的。《左传·哀公二年》赵简子战后争功说:“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这是说做为司令员,我带伤坚持指挥。既然是“援玉枹兮击鸣鼓”,《国殇》所祭的应该是一位战地指挥员,而不是所有牺牲者。那么,这个人他是谁?

楚怀王二十八年,“秦与齐、韩、魏共攻楚,杀楚将唐昧”,“二十九年,秦复攻楚……杀将军景缺”。祭祀时间离战争时间不会太远,受祭者可以从唐昧、景缺中考虑。

三、错毂

“车错毂兮短兵接”,是战斗开始的描写。“车错毂”,现在人们不大解释,认为就是“车毂交错”。这样的理解,远远没有到位。

战车时代,车错毂是最常见的战法。有三个乘员的战车,前面是四匹马,敌我面对面时,只能放箭,短兵相接是够不着的。要想使用最常用的武器戈“短兵接”,只能从车侧面下手,也就是,两车相对驰来,车上战士借马的冲力各自从车侧面以戈相扫。钩着对方,车驰过去了;没钩中对方,车也过去了。要想再战,就得转大圈,掉转马头。

战车有四匹马,两匹靠近辕的叫服,不容易受伤;外边的两匹叫骖,因为马没有武器,装甲也不如人,最易受伤。“左骖殪兮右刃伤”,是说冲锋时两边的骖马被敌人的戈击中。

四、吴戈与秦弓

通常解释,吴戈:指吴国产的戈。秦弓:秦国产的弓。楚军能够用上吴国产的戈、秦国产的弓,应该有两种情况:一是大量的武器进口。秦、吴都是楚国死敌,进口武器不大可能。二是大量缴获,就像八路军用三八大盖一样,这也不可能,楚国与这两个国家打仗总是失败,让人家缴获倒是可能的,缴获人家可以有,但不可能多。

准确的说,吴戈、秦弓,就是两种品牌,或者是两种工艺。是楚人按吴人技法造的戈,按秦人标准造的弓,是楚国自造的吴式戈、秦式弓。不能说,吴国产的戈、秦国产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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