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示子遹·我初学诗日》赏析-宋代关于父德子贤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4-15 04:23

示子遹·我初学诗日原文

示子遹·我初学诗日

陆游

我初学诗日,但欲工藻绘。

中年始少悟,渐若窥宏大。

怪奇亦间出,如石漱湍濑。

数仞李杜墙,常恨欠领会。

元白才倚门,温李真自郐。

正令笔扛鼎,亦未造三昧。

诗为六艺一,岂用资狡狯?

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

陆游《示子遹·我初学诗日》赏析-宋代关于父德子贤的古诗

示子遹·我初学诗日赏析

陆游晚年经常和儿辈们谈诗论道,一方面总结自己长期以来的创作体会,作现身说法,另一方面则指点评判前人创作得失,授业于子孙。所以在示子诗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有关诗歌创作、批评和鉴赏的,这些诗不惟对子孙们有指导作用,在整个诗论史上也是值得关注的。

这首写给幼子子遹的诗,作于嘉定元年(1208)秋末诗人八十四岁时。诗先简要地回顾了自己一生的创作道路,总结学诗的得与失。并提出要向李白、杜甫学习,取法乎上,以求得真谛。他反对以游戏的态度对待诗歌创作,并指出学诗的要诀在于“诗外功夫”。从这首诗表述的见解看,陆游的诗论最具特色处并非批评与鉴赏,而是他的创作理论。陆游对前人的批评鉴赏有他自得处,但也有明显的褊狭观点。惟有他的创作论,是他六十余年的创作甘苦凝结而成的经验之谈,颇发人深省。特别是“汝欲果学诗,功夫在诗外”的教诲,确实超越了时人谈诗的传统说法,于法度、学力之外提出了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独到见解。

陆游的诗外功夫应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是个人学养,二是生活实践。个人学养即养气,强调要做诗人,首先必须做一个正直的人。而他对生活实践和外境阅历的重视,则发时人未发,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他向儿辈强调“诗外功夫”,并没有偏废学力和技巧法度的意思。之所以要强调书本之外的实践活动,是为了纠正时人片面讲究形式技巧、专从故纸堆中寻章摘句的毛病,主张直接从生活的土壤中获取创作素材。这个观点显然要比江西诗人以流为源的创作法则要高明得多。陆游从江西派入诗,而最后自成大家,与这份独立创新的理论意识是分不开的。他以此教导他的儿子,只有现实生活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他的诗外功夫,不但接触到诗歌创作与社会生活之间的渊源关系,而且也涉及形象思维过程中某些本质方面的问题,在诗论史上也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陆游《示子遹·我初学诗日》赏析-宋代关于父德子贤的古诗

示子遹·我初学诗日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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